散的燕窝粥,竟是陛下亲自吩咐司膳司改了方子,特意为本宫准备的。”
她微微一顿,声音渐低,“那时,本宫便明白了——还有什么比让我这个当年日日喂食叶皇后毒药的人去死,更能平息叶皇后幽魂的怨怒呢?当年叶皇后毒发之后,陛下就已经查到是我做的了,只不过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发作。”
有用时,捧得人高高在上不知所谓,无用时,将人打入地狱连眼睛都不眨一
下——
这就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哥哥们还不知道吧,德妃已经病了,病得很重,已经起不了身了,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康复。”黄淑妃道,“楚王已经废了,襄王虽在朝中有了些势力,但毕竟根基不深,不足为惧,我们最大的敌人只剩下了高高在上的陛下。”
“福宁殿传来的消息,陛下的身体并不康健,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一旦功成,二哥淮河的那点儿子事什么都不算。”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小黄伯声音微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黄伯明白黄淑妃意之所指,回答:“西山大营确已在我掌握之中,禁军里有几位确实已经松口。但如今贸然发动,是否操之过急?”
“不,一点儿都不。”黄淑妃的眼神逐渐坚定,“陛下圣寿将至,届时京城内外守卫疏松。此等良机,一旦错过,就要再等一年,我们没一个人耗得起。”
“另外,给北边捎个消息。”
“娘娘!”大黄伯瞪大了眼睛。
黄淑妃捋了捋耳前散乱的青丝,莞尔一笑:“来京城这么多年,老家的关系早就全忘光了,没成想还有用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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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信阳大长公主入宫求见皇帝,当日皇帝下旨,长兴伯之罪不及大冯氏之子,允二子改为母姓。
至此,张月盈答应大冯氏的条件已经完成。
二月二十七,蠕蠕犯边,北疆边境烽火重燃,以镇国公为主帅,两万精兵北上支援,叶剑屏亦披甲上阵,匆匆离京。
春日将至,枝头鸟鸣声阵阵,柳丝上新芽已露,草木蔓延生长。可暖融融的春光未照几日,便迎来了一阵倒春寒。
春寒料峭,冷风如刀,刺骨而透心。
二月二十九,圣寿节。
京城下了春日前的最后一场雪。
杜鹃裹紧了身上的袄子,小步跑进屋,低声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还下起雪来了。”
屋内碳盆里的火光时明时暗,映得梳妆台前的女子眉目冷艳。张月盈头戴莲花纱冠,脑后一左一右垂着一对博鬓,面靥眉心以珍珠为饰,显得素净典雅。身上穿得却是一身大红色的烈烈红裙,明媚而张扬,一身装扮极具冲击力。
“鹧鸪,今日宫宴我会带百灵和晨风前去,你和杜鹃守在府内,照顾好祖母。我若没赶得及归来,你们就听雪客的,不要放一个歹人入府。”张月盈对镜理正了发间点缀的绒花。
“姑娘。”正在为张月盈整理霞帔的丫鬟声音里含了哭腔,“都是奴婢们没用,不似百灵那般精通武艺,跟着去了倒还要费神护着我们。姑娘放心,我和杜鹃一定把浣花阁守得好好的。”
张月盈“嗯”了一声,然后起身朝阁外走去。
第114章 万寿节话音未落,一支羽箭自殿外射来……
因皇帝圣寿,今日之京城张灯结彩,热闹远超以往。
车道上洒了细盐,白雪早已消融殆尽,故而张月盈和沈鸿影所乘的马车一路上走得都很平稳,没有出一点儿事故。
与其他来参加宫宴的朝臣勋贵不同,襄王府的马车直接过了宫门,长驱直入。这也算是沈鸿影作为皇子的一点小特权。
宫宴摆在福宁殿主殿,就是平常开大朝会的地方。殿内殿外已洒扫一新,殿门前的长阶两侧每隔五六尺便有宫人垂手而立,手中宫灯微光摇曳,映得殿前一片朦胧暖色。
张月盈站在福宁殿前的长阶上转头回望,眸中倒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