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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口。”

小路子话还未说尽,成王穿庭而过,步履匆匆,氅衣翻飞间带起阵阵冷风,眉宇间透着凌厉与焦灼。张月芬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神色同样凝重,黄贵仪这个婆婆待她不错,就是装她也要装出焦急的模样。

张月盈立在原地,目光最终落在成王身后一名中年文士身上。此人一身灰色长衫,具有几分儒雅之气,但脊背微微躬着,不复从前挺立。

仅一眼,张月盈就认出了他,此人便是方才与大冯是私下会面的那位邓郎。

张月盈低声问小路子:“成王身后的那位中年文士是谁?”

作为沈鸿影的贴身近侍,小路子通晓如今在朝的大部分官员,能将他们之间乱麻一般的利害关系理得清清楚楚。他看了眼那人,半句不问张月盈为何对他感兴趣,回答:“翰林院上月新进的六品史官邓天锡,履新之前是福州莆田任县令,半月前向成王献文,才被收为了心腹。”

这就与邓天锡对大冯氏所说全部对上了。

“走吧。”张月盈知晓了邓天锡的身份,便没有再问,临走前绕道去山海居再见了楚太夫人一面,才与沈鸿影一块儿乘车归府。

夫妻二人方入浣花阁,沈鸿影熟练地替张月盈解下披风,抖落上面沾染的雪花。熏炉里的碳块猛地爆开几声,忽而,门外长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凌乱,发出咚咚的闷响。

这是打听消息的人从宫门口回来了。

疾步而入的是沈鸿影一位名叫小卓子的内侍,地位较小路子稍次一些,但也十分受倚重。

小卓子躬身禀报:“殿下,奴才寻宫门口的守卫打听了一番,他们都只说不清楚,但宫里传了确实的消息出来。”

沈鸿影接过小卓子递来的纸条,淡淡扫了一眼,然后交给旁边的张月盈。

张月盈垂眸读过,纸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便讲清楚了其中原委。

黄贵仪竟然是病了,就在与皇帝下棋之时骤然呕出大口鲜血,血中带黑,却查不出病因,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包括谭清淮如今都守着漱鸣阁,寸步也不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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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漱鸣阁。

殿内帷幕低垂,金丝绣帐随风飘拂,烛火幽幽,映得满室昏黄,淡青香雾从兽首香炉里袅袅而起,沉水香的香味弥漫开来,却压不住那一丝苦涩的药味。

“母妃药已煎好,请您服下。”张月芬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跪在黄贵仪榻前,低眉顺眼,姿态恭敬。

黄贵仪倚在锦绣软枕之上,唇色浅淡,眼下黑青,

面容苍白如纸。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目光落在柔顺的张月芬身上,声音虚弱问道:“儿啊,茹兰怎未来?”

成王的眼神变了变,仍替正妃解释:“茹兰着了凉病了,如今在府中养病,今日长兴伯府都是月芬陪着儿臣去的。”

然而,成王没说的是成王妃之父威武将军近些日子以来对他不咸不淡,将军夫人先前来过一趟成王府,人走后的第二天成王妃便病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被许国公连累失了势,有意避嫌罢了。

黄贵仪纵横深宫数十载,如何猜不透儿子的未尽之意,只道:“人既然病了,那边不好出门也不好理事了,让她好生在自己院中歇息,王府的事便交给月芬来办吧。”

“母妃说的是。”成王点头应了。

进府那么久,终于能够摸到后院的核心权柄,张月芬喜不自胜,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将要紧的位置上换成自己的人,让这权利来了她手里,便再也丢不掉。

她明面上仍旧不显,一边拿着汤匙小心地服侍黄贵仪喝药,一边道:“妾多谢母妃信任,妾定恪尽职守,不让后院出一点儿乱子,令殿下烦忧。”

“这药可真苦。”黄贵仪抱怨了一句,摆摆手让张月芬先把药碗放下,“本宫有些话想同皇儿说,这药便先放着,今日辛苦月芬了,你也先下去歇息。”

张月芬闻言,瞄了眼成王,随即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侍奉母妃原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