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满脸通红,他急促地、重重地呼吸着,声音之大像是野猪的哼哧声,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下一秒钟就会被裴砚陈述的事实气晕过去。
之芙竖起耳朵:“什么事?”还有线索?还有剧情?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裴砚看了她一眼,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小时候,裴家会选出合适的继承人,来继承纵纸术。操纵纸人的白先生必须得到纸人的亲近,就像你,你就很适合做白先生。”
说着,小纸人跳到了之芙的肩头,亲昵地双手抱住她的脸,贴着她的脸磨蹭,脸上还露出了痴迷的微笑——就像一只抱着猫狂吸的人类。
之芙被纸人蹭得脸好痒,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看向被纸人绑在地上的男人,纸人不喜欢他,大概也是看出这是个虚伪的人类。
而纸人那么喜爱她,大概因为她是个魅魔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它们才是同类。
“当然,更重要的是……”裴砚伸出自己的左手,看不见的、血丝一般的红线又若隐若现地从虚空中浮现出轮廓,一端连接着他的无名指,而另一端连接在纸人的身上,“要对自己够狠心。”
他残缺的无名指,断面整齐而利落,像是被某种利器齐根砍掉,在断面浮现出珍珠般的光泽。
之芙猜到了什么,但有些不敢置信:“意思是……”
“意思是,要用剪纸的剪刀剪断自己的手指。”
裴砚轻描淡写。但仍可以想象出当年的场景:一群懵懵懂懂的孩子聚集在一起,被要求剪断自己的手指,以此换得学习操纵纸人的秘术的机会。
他那个时候大概还很小吧?一个小孩子,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才能忍痛剪断自己的手指?
“呵……哈哈哈哈!”老七忽然讽刺地大笑,面露讥讽,“你当然对自己狠心!我又不像你,你是个孤儿,要是当不了裴家的养子,就只能去山里喂狼!”
老七愤愤地说:“心狠?是你走投无路了吧!说得这么好听!我就不一样了,爹娘送我去外面的世界,去读书,你不羡慕!”
裴砚表情冷漠。
老七面目狰狞,声音大得几乎能震动天地,仿佛只要说得够大声,他的话就能成为真相:“我的人生是我自己选的!就算回来也是我自己选的!你就不一样了,哈哈哈哈哈……裴砚,我真可怜你,你什么都选不了,还成了残疾,日子过得很难受吧?”
之芙:“……”
之芙那在人类社会浸染太久的DNA都要动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她下意识抬起下巴接话道:“日子再不好过,现在不也好过了?哼,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大放厥词有什么意义?现在被绑在这里,要被我吃掉的是你,不是裴砚。”
老七噎了一下,那张气得通红的脸一转朝向她,愤愤道:“呸!什么时候轮到小娘们说话了?”
之芙眨了眨眼,纸人比她反应还快,一脚踩在男人的脸上,一巴掌就扇上去了。扇完,它还叉着腰站在男人的脸上,一副“再敢说话就抽死你”的表情。
裴砚冷冷地盯着他。男人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有些畏惧的表情。但很快,似乎是觉得有些丢人,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道是被纸人打的还是羞辱的。
之芙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明。聪明人会在这个时候口出狂言吗?但他现在表情隐隐畏惧,嘴巴咬得死紧,看起来是不会再说话了。
但他不说话,怎么知道更多的线索?
之芙垂下眼,悄悄地往男人脸上吹了一口气。
果然,男人一愣,继而瞳孔变得浑浊,安静几秒钟之后他再次破口大骂:“裴砚你个死全家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你了!不,是村里人都看错你了,他们肯定不知道吧?你现在干上跟嫂子偷情的勾当了!”
——第一次,裴砚的表情变了。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他微微一顿,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脖上的伤口,沉下脸色,紧紧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警告:“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男人轻蔑一笑,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