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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恐怖。

只有戎淼手上的提灯还有光,那些光落在一侧的石壁上, 严雾看到石壁上刻下的、入木三分的奇怪字符,她几乎能想象对方是以一种怎样的恐惧和绝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刻下这些古怪字符的……因为她现在也是这样。

严雾吞了下口水, 在浪潮声中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吞咽的声音。她干笑了一声,只觉得连声音都干涩得可怕,但仍然不得不开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壁画上说的那样,转身逃跑?”

“……”

“如果有可能的话。”戎淼说。

“有可能?”严雾问。但紧接着,她也意识到了戎淼为什么这么说。

——身后传来了急切的、慌乱而又凌乱的脚步声。他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要、要、要……”她一连打了个几个顿,有点崩溃了,“怎么办?!”

本来是指望着过来能发现什么之前戎火没有看到的线索,能解决之芙和其他研究员被蛊惑的办法,或是从悬崖上找路下去的。但现在这艘船成了最大的变数,这艘船停在这里,就没有办法找路下去了——它把通往悬崖下的路完全堵死了。

“……”戎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任命一般抬起手,露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说,“夕老师。”

“这算是正当防卫,对吧?”

夕同简微微点头。

“我会尽量不出人命的……尽量。”戎淼又说,“现在只能祈祷我们离开后能快点找到救援,能救他们的命……往后站。”

严雾看看一脸不忍的戎淼,又看看一脸肃杀的戎火,最后目光落在夕同简的身上。

夕同简抱着之芙,朝她摇了摇头。

于是严雾知道这是无可辩驳了——她也知道现在是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于是她退到夕同简的身后,咬住了唇瓣,脱敏一般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演练起了可能会出现的血腥画面……

没事的。没事的。严雾在心里对自己打气,同时目光落在之芙的身上。忽然,她只感觉到手里一沉,夕同简往她的手里塞了什么冰冷而沉重的铁疙瘩。

“会用吧。”夕同简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严雾往前看了看,突然意识到,夕同简并不想戎火和戎淼两兄妹知道他有枪这件事。虽然不明白夕同简为什么这么做,但她信任自己的老师,于是也没有声张,只微微点头。

在这次考察之前,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危险,所有的研究员都统一配枪并学习了开枪的方法,虽然只是简单培训,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够用了。

“别让别人知道你有枪。”夕同简又说,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严雾正欲点头,便听见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的同事们。”

“?”为什么?

面对她的疑惑,夕同简没有过多解释,他只是轻轻摇头,抱紧了怀里的之芙。

“夕老师,那您……”他把他的枪给了她,那他怎么办?

海浪拍打的声音淹没了他们的交谈声,夜风呼啸着穿过洞穴,发出像是人类的哀嚎似的声音,也吹起夕同简身上的外套和他的发丝。

“我是领队,又是你们的老师。我本来该对你们负责的,为这个研究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他忽然说。语气很淡,但声音沉重,夜风卷起他的话语,又多了一些释然,“人生无常,尽力而为。”

严雾意识到,夕同简说的“尽力而为”是指她。

她卡了一下,像是机器人死机似地,用力地转动着自己缺了油的那块齿轮,试图想出什么安慰的话来。然而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才更觉干涩,没有油的齿轮咔咔作响,甚至有点滑稽:“夕老师,就是,呃,我觉得也没有那么严重对不对……您看,我就是自己醒过来的。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也只是自己醒了过来,主动来找我们?”

说完这话,她又意识到了不对和荒谬,尴尬地舔了舔干燥皲裂的唇。她往洞口看了一眼,已经能看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