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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发音,艰涩异常,还很绕口。

“在我们的传说里,等到正确的时间和人出现,等到万物重新开始流动之时,祂和祂的土地就会降临世界,我们可以登上祂的渡船,去往世界的彼岸,为此我们几乎一生都在等待……等待正确的时间和人,等待祂的出现。”

严雾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是故意混进来,成为我们的向导的……?”

戎淼摊手:“那可不是。最初我们跟你们一样,对这个海岛和祂毫无所知,呃,其实现在也一样,所以总体来说还是你们比我们懂得多一些,我们跟你们是一样的。所以一切都只是巧合,我们成为向导也是巧合。”

“你也可以认为这是祂的安排,你们找到那个昏迷在研究所外的人是祂的安排、你们被引导到这座岛上也是祂的安排,我们成为你们的向导,也是祂的安排。”

“不过,你们真的无功而返太多次了,多到……我们都失望了。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一场无功无过的探险,一次平常的失败的研究。直到——”

戎淼的语气慢慢沉了下来,她的表情也逐渐认真:“直到,我们在船上,看到了她。她和你们不一样。”

——她和你们不一样。

严雾刹那间意识到,这是在船上时,戎淼就说过的话。只是当时没有人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即使他们第一次见到之芙的时候就毫不掩饰他们对她和对其他人的区别对待。

戎淼的视线落在了躺在地上的之芙身上。

“之芙是这次科考里,唯一一个梦见了‘祂’的人。”半抱着之芙的夕同简忽然开口。在半晌的沉默里,在刚刚质问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只是语气不太好,“所以你们是发现了她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戎淼举起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试图缓和氛围,她语气很真诚:“不不不……我们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夕老师,至少我们是真的尊敬您的。”

“只是……你们都没有发现吗?之芙她跟你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就是……”戎淼面露难色,就好像在自己有限的词汇里寻找合适之芙的形容词,对她来说是个很困难的事情,“她很……自由,能这么说吗?或者换一个词,我听过你们大陆人用不同的词来形容两种不同的人,一种是‘城市里的人’,另外一种是‘土地上来的人’。”

她摸了摸下巴:“对你们来说,你们好像很轻易就能区分出这两种人……虽然我一点也不理解你们是怎么区分他们的。对我们来说,区分她和你们,就像是你们区分这两种人一样轻而易举。她身上有一种你们身上都没有的感觉……怎么说呢,自由感?那种气息,她和你们不是一类人,甚至不是一种人。”

“你的意思是,她跟你们才是一类人?”

戎淼却还是摇头。

“真要说的话,我们跟你们才是一类人。之芙她……”

她的目光落在之芙的脸上,在那张白皙的面庞上巡梭,目光如流水一般划过她的下颚、嘴唇和鼻子,最后停在她紧闭的眼睛上。

她的眼睫微微颤动,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翕动着翅膀,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这漆□□仄的山洞中飞出去似的,又重重密密地压下,像被钉死在石窟上似的。

“之芙她看起来,更像是祂的那一类人呢。”

严雾和夕同简同时一愣:“什么意思?”

戎淼绕了绕掉在肩膀上的发丝,再度陷入沉思——对于一个只是学会了大陆话的海岛人来说,选择合适的词汇来解释她的奇妙的感受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大陆人的词汇里并不像海岛的语言体系一样,有专门来形容这种感受的词汇。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思考很久。仅仅几分钟后,戎火忽然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匕首:“有人,他们来了。”

众人骤然转头。

戎淼把耳朵贴上了一旁的石壁,听了一会儿,说:“有震动,应该是脚步声。他们来了。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