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在唇舌轻微的触碰中,之芙感觉到了电流般的刺痛。分明是刺痛,却有种让人上瘾的魅力。听说人类把这种会上瘾的痛觉称为:辣。
血迹顺着人偶紧致的下颚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之芙伸出舌,舔舐过那些艳色,这是小魅魔第一次品尝到这样鲜明而浓郁的情绪,仿佛烈火一般炽热到能将人融化的温度,又幽怨着缠绵着,久久不散。
纤细的,属于女性的手掌摁压在人偶白皙到近似尸体般的胸膛上,这分明是一个自上而下的姿势,仿佛成鸟哺育幼鸟,可是——
可是这‘幼鸟’未免也太贪婪了些。他仰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不断滚动着,吞下对方给予的津.液,黑发温顺地垂在额前,盖住了那对过于冷漠的玻璃眼珠。
如此凶狠得仿佛讨食一般的举动,由他做来却仿佛全然无害,从外表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温情脉脉。
只有被裹挟的人知道其中滋味:“唔……”
汹涌而来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吞没——之芙确信,那就是恨意,缠绵得看似温情脉脉,却缕缕未断绝的怨恨,带着些微刺痛。
……恨?
一个人偶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情绪……
“呼……”仿佛注意到了她的游离,人偶微微抽离了她的唇,凝视着双唇分开时牵扯出的一线银丝,狗狗眼专注地看着她。
之芙简直七晕八素,而人偶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我是、什么味道……?”
之芙张了张嘴,她撑着人偶的胸膛企图拉开距离,一线银丝从中截断,但对方立刻穷追不舍顺着那道痕迹追了上来,几乎就要拉扯着将她拽入漩涡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刻——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黎夜:“之芙,你还在里面吗?”
“唔……”
片刻后,房间门打开了。之芙一手撑着门,雪白的脸颊上浮着微红。
“怎么了?”
“……”门外,黎夜的脑袋微不可查地偏了偏,似乎因为过于坦诚和示弱而有些不好意思看她,“你不是说饿么。……我做了点饭菜,下去吃点再睡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因为她说了一句饿,就颠颠地跑去给她做饭,大半夜把别墅冰箱里所剩无几的派对晚宴的食材翻了个底朝天,煮了一碗稀粥出来。
这显得很……很……很贤惠。但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不过是好心,为这个饿肚子的可怜女孩儿做顿晚饭罢了。
对面半晌没有声音。
“……是青菜粥,不用担心消化不良……”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之芙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会嘲笑他吗?还是会……对他说谢谢,称赞他的善解人意?
黎夜有些“烦躁”地摸了摸鼻子:“其他人都喝完粥去休息了。你别多想,我只是来问一……”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吃饱了。”之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黎夜顿了顿,一瞬间几乎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差错。他脑海中设想出了无数种之芙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她却对他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她吃了什么?她能吃什么?
黎夜猛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不想吃我的东西也不用这样——”
他的话语再度被吞回到喉咙里。
面前的女孩已经从一手扶着门变成了靠着门,她仰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自身后打下一片阴影,又被走廊的壁灯照亮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然而就是那么恰巧,又或者这些光线也独独偏爱她,她柔润的面庞被一束光照亮,往上是茫然而无辜的眼,往下……
往下是一只红肿的、湿润的唇。
灯光落在上面,仿佛抹开了一层油津津的唇脂,上面破了一个小口,揉开一片暧昧的血色。
刹那间黎夜自己的属于谦谦君子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属于兽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