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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她二嫁 岫岫烟 136949 字 1个月前

茂将他的这一举动看在眼里,神情自若地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既然是给人打圆场,也是借机道出他心里藏了许久的实话:“裴侍卫这人什么都好,唯独在女色一事上不开窍,尚未娶妻,并非有心辜负彭刺史的一番美意,还请彭刺史勿怪。”

彭博听了,只觉此人性情着实古怪,哪有男郎到了二十几岁还不近女色的,不娶妻,他的耶娘竟也能容得下他如此荒唐行事。

两殿司乃是直属圣人心腹,内摄禁卫,外掌监察,多行隐秘刺探之事,直接上呈圣人,权势颇大,朝中重臣尚且不敢轻易得罪,何况他一地方官乎。

彭博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近二十年,早练就一副摧眉折腰的本领,对着田茂执起鎏金葡萄纹高足杯,脸上陪笑道:“田指挥使言重,裴侍卫年纪尚轻,又得指挥使青睐,自是前途无量,便是晚些娶妻亦无甚妨碍。”

年纪尚轻。陆镇简直想发笑,历朝历代的太子,岂有二十又七还未娶妻的;便是寻常人家的郎君到他这样的年纪,也该兴趣妻子,儿女绕膝了。

此人为着巴结田茂,竟能说出这样的鬼话来,当真可笑。陆镇垂首执杯,背着人微不可察地轻嗤一声,继续饮酒。

一场晚宴下来,窗外夜色已深,风抚庭花,万籁俱寂。

婢女提灯在前引路,彭博送人出府,再三挽留,终是未能将人留下。

田茂坐进马车里,陆镇骑马走在前头,随行侍从紧跟在车后,竟真有几分像是田茂的贴身侍卫。

陆镇信不过彭博,自然不会在住在刺史府,另外寻了一处僻静宅子,皆由自己带来的数十人把守各处。

翌日上晌,田茂往署衙查看近年盐税账册和相关文书资料,单从他的表现来看,确是前来巡盐的无异。

至掌灯时分,田茂向陆镇汇报今日所查账册的结果,确认此间盐政并无太大问题。

盐税虽也不轻,但相比起市舶税收,终究是小巫见大巫,倘若走私一事也有彭博参与在内,他倒是个脑子灵活,懂得取舍的。

陆镇凤目微敛,手里把玩着一柄刀鞘做工精良的短匕,沉声吩咐:“派两个妥当人去查查彭博和贾贤在明州的私宅和别业分别位于何处,另外再将他二人素日里交好和交恶的官员列成名单,若有与他二人皆无私下往来且有清廉官声在外的官员也一并记下;这两桩事机密,务必小心查探,莫要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

“卑下当竭尽所能,定不辱殿下之命。”田茂恭敬应下,在陆镇的示意下默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陆镇全神贯注地又捋一遍思路,再将田茂告知他的话一并串联,提笔蘸墨,往白色的宣纸上落下几个人的名字,又是圈又是连,直坐到二更天方宽衣上床去睡。

这一整日都无暇去想远在长安的女郎,时下安了枕,方得空一心一意地思念于她。

不知她在长安过得可好,可有好好用膳睡觉,可也似他现在这般想起过他。

陆镇回忆着与她的过往,从最初被她在花树下静坐串花、吸引目光的那一幕开始,到后来与她的多回缠绵,桩桩件件,他都记得清楚,就好似深深刻进了脑子里一般,抹不掉、放不下。

他才离了她不足二十日,可他却觉得仿佛有二十个月那样长;在马上和船上赶路的日子,他没有一日真真正正地停止过思念她,她的身影总是会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出现,轻而易举地占据他的全部。

在那长达十多日的思想斗争中,他几乎快要被胸中的私.欲淹没,理智逐渐占了下风,想要纳她的心思越发浓重,对于她,他约莫真的是个卑鄙小人,无耻混账。

陆镇在胡思乱想中眼皮愈重,不多时便陷入沉沉的梦境之中。

眼前是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瞧不真切,陆镇皱起双眉,大抵快要觉出自己是在做梦,然,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女郎清脆上扬的声调:“大郎。”

这个声音,陆镇认得。原本暗沉的眸光瞬间被点亮,变得含情脉脉,循着那道熟悉的女声看过去,遮挡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