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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前距离演出还有两天,他不觉得团长会在这个时候撕破脸。

这样想着,庭深往主帐篷的方向走去。

掀起帐篷的入口,里头自有乾坤:

只见3/4圆环形座椅如同歌剧院一样一层层往下堆叠,整个观众席足够容纳三百余人,大得仿佛一片独立的异空间,而最中心处就是宽大的圆形表演台,足够马术师骑马奔走,沙金色的星星幕布遮住了剩余1/4环形的后台场地。

霍奇先生的办公室就在后台,“娜莎”曾经去过几次,每次霍奇先生都笑眯眯地端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仿佛从不离开那个座位上厕所一样。

“哒、哒、哒。”

鞋跟和地面的敲击声在空荡荡的主帐篷内回响。

越往下行,就越能嗅到某种粘稠而腐朽的气息,闻着像牲畜、血液和泥浆的混合发酵,如无法驱散的病灶盘踞在深处,不断不断向外扩散弥漫,令人作呕。

少女秀气的鞋尖踩在办公室门前的地毯上。

明明看起来干燥的地毯像黏腻的血肉一样凹陷下去,甚至微微起搏,像一块活肉……有点恶心。

庭深垂眸看了片刻,压制住后腰蠢蠢欲动的黑山羊之触,抬手敲门。

“笃、笃笃。”

“吱呀——”

门开了,更浓烈的腥甜气味涌来,几乎凝成液滴。

“瞧瞧谁来了?亲爱的娜莎——”

庭深的手僵在半空。

只见和蔼可亲的霍奇先生坐在距离门三四米的办公桌后面,庞大而白胖的身躯像一座强行塞进椅子里的肉山——字面意义上的肉山。

在连办公桌都遮不住的地方,霍奇先生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上半身以下并不是双腿,而是由腐烂白肉和烟粉色新肉堆叠而成的庞大肉躯。

那肉躯由猩红色的经络和蜂窝样的脂肪串联,肌肉组织与地面、与地毯、与墙壁与墙壁上的挂画黏连在一起,把整个房间都裹成了正在收缩呼吸的脏器——庭深空空荡荡的胃开始翻江倒海,浑身的毛孔都恶心得发麻。

他这会儿知道方才在门口踩着的是什么了。

——他正踩在霍奇先生的肉上。

霍奇先生和这个房间长在了一起,难怪从未见他走到马戏团的外面。

曾经的“娜莎”来过那么多次,从未真正看清这个房间的模样。

面对着庞大的肉质房间与杂技团团长,少女微微背着手,面上露出一个亲近又尊敬的表情:“霍奇先生,这一批的入场券还没卖完呢,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卖完,哦,没卖完。”和蔼可亲的胖先生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两下,“没关系,当然,没关系,有多余的入场券卖不掉是正常的,你可以先把卖掉的金币给我,然后我这两天就给你放个假,上前来吧,亲爱的。”

谎言。

他们可是签过合同的,他可不想用自己来抵债。

庭深依然牢牢地站在门外,隔着门框和霍奇先生对视:“我今天没有把钱袋带来呢,先生,而且剩余的6张票已经找好买家了——那几位慕名而来的异乡人承诺会在演出开始前凑够金币的。”

也是谎言。被触手死死捆住脖颈的羊羔瞪大双眼,哼哧哼哧贪婪舔舐着甜腻的羊油。

庭深并没有发疯——起码,仅从个人信息面板上的数值来看,他保持了一贯而来的理智。

只是,也许,此刻的他稍微有一点点大胆。

之前他中途收手让玩家自己抓羊,是因为他留意齐星脖子上的兽牙项链很久了……它和羊皮钱袋一样,一出现就令黑山羊之触蠢蠢欲动。

后来实际情况也证明,这个对C级以下异化生物有禁锢效果的道具绝对算得上新手副本的护身符,等到杂技演出当晚,很可能派上用场。

而选择给羊羔羊油,则是因为他很在意这个羊油的功效。

——为什么羊油灯可以驱散灰雾?

——为什么羔羊会渴望这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