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一手揽着他腰把他带过来,另一手抓着他手腕,往自己心口探出,李长安浑身僵得像铁,就任由谢夭带着自己,往他身上一道道疤痕摸去。
那些疤痕是凸起的,和周围的皮肤都很不一样。
李长安曾经看过那些疤痕的形状,野草一样,长在谢白衣身上。
他大睁着眼睛,心疼地说不出话来,手指只敢很轻地触碰,像是害怕再把谢白衣碰疼了似的。
谢夭闭眼忍受着那种轻微的,仿佛挠在他心尖的动作,缓声道:“那一战,受伤的不止是我。归云山庄死了很多人,我已经算命好的了,没被一刀砍死,又被个神医捡了回去,其他很多人,都没我这个运气。”
李长安愣了一下,心道,这是在跟我讲在桃花谷的事么?
关于这些疤痕的事,谢夭知道李长安想问,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厮杀见血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影响胃口。
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委婉地讲了个大概。
这时李长安地手划过他胸口,谢夭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顿了下继续道:“你师伯,小师姑……还有你,都很不好过。我知道。”
那一句“还有你”,几乎是在往李长安心口上插刀子了。李长安更委屈了,吸了下鼻子,哑声道:“可是你的剑断了。”
“桃花枝啊……”谢夭笑了笑,“桃花枝到底不是真正的剑,它早就应该化做春泥了,是我硬要它开了那么久,它陪了我七年,我已经非常感谢它了。”又睁眼看向李长安,笑道:“再说,这不还有你么?你回头给我再找一根,不就行了?”
李长安心里的感情几乎要满溢出来,愣了一会儿,才道:“你用青云。”
谢夭笑道:“青云现在认你为主了,我说过的,等你能打过我,就把青云给你。”
李长安似乎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又想起那天接过青云时异样的感觉,忽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垂下眼睫,恨道:“早知道我就不闹着要了。”
谢夭揉了下他头发,笑道:“晚了。”
两人忽然就沉默了一会儿,只剩月光安静地洒下。
“以后别说那种话了,归云山庄还要靠你呢。”谢夭抹了下他眼睛,“我少时流浪,没有归云山庄,我现在死在哪都不一定,更别提日后那些风光了。”
李长安闭了下眼,下意识地蹭了下他手心。
谢夭道:“长安,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老庄主于我,归云山庄于我,便如同我于你,你明白么?”
李长安忽然睁开眼,反问道:“老庄主于你?”
谢夭没明白这句话哪里不对,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李长安把手抽出来,翻过身平躺,淡声道:“你自己说的,老庄主于你,便如同你于我。你进山庄的时候,老庄主,也就是我师祖,都快六十了吧,你怎么能这样?”
谢夭顿时明白了,伸手去抓他胳膊,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料李长安躲了一下,抬眼,只见李长安看着屋顶,眼神很远,像是在看虚空中的某处:“你对我师祖的感情,跟我对你……不一样,差太多了。”
谢夭心底好像炸了朵烟花,本来李长安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得他火大,此时脑子一热,半撑起身,伸手卡住李长安脖子,俯身堵住他的嘴,哑声道:“是这种差么?”
李长安先是惊了一下,接着按住谢夭后脑,把他压下来,直到接吻到快缺氧的时候,偏过头喘息着:“我可以不要青云,也可以不要归云山庄,我只要……”
这时谢夭张嘴吻住他喉结,李长安顿时被激得说不出话来,断续道:“谢、谢白衣……”
谢夭并不太抬眼看他,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脖颈,一只手已经没入了他衣摆,先是在腹肌上摸了一把,摸的时候也一愣,心道身材怎么这么好?又逐渐往下探去,轻轻划过什么东西。
李长安被他摸得腰一紧,后仰着头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