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露出个浅浅的笑,“后来你出国了,我就和我妈学了这道汤,希望有一天能亲手炖给你喝。”
他把汤碗往前推了推,“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席暝长久地注视着沈清,浅灰色的眼瞳如同冰冻的湖面,没有一丝情绪。直到沈清觉得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时,席暝缓缓伸手,动作似乎要端起碗。
沈清松了口气,重新弯起唇角。
却听见房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叽!”。
席暝手一顿,一只小鸟快如闪电地飞过来,在他手上狠狠一啄,留下一个红点。
“阿暝,你什么时候养了鸟?”沈清问。
席暝看向小鸟,只见那两个黑亮亮的圆眼睛里充斥着极为人性化的愤怒,仿佛燃烧着两簇小火苗。
——不许你喝!
席暝莫名读懂了小鸟眼神里传达的意思。
奇怪的鸟。
但他本来也没有要喝,席暝把汤碗推了回去,“沈清,我说过很多次了,但也许我应该说的再明白一点——我们回不到从前了。过去的人也好,事也好,都留在那个时候了,我不想再去回忆,我也一点都不怀念,你不要再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了。”
沈清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哀伤,“阿暝,当初是我不对,可你就不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吗?你知道我……”
“沈清。”席暝淡淡地打断他,“不重要了。”
席暝的眼神那样淡,只平静地注视着他,少年时他给席暝留下的那些伤痛,他以为在这么久的岁月里总要发酵成一些什么,哪怕是恨也好,可是都没有,没有伤心,没有愤怒,却通通化为轻飘飘的一句“不重要了”。
可没有比这更沉重的话了,沈清所有的侥幸和期盼,在这一刻,都在这句话下湮灭成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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