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楼哥说的话里有一半都是在哄他骗他也没关系,他现在,需要这种虚妄的承诺。
第48章 第 48 章
后来的两天, 温鱼的状态依然没有恢复,他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一旦听到谢楼的通讯器发出声响,就会情绪失控。
谢楼只能把通讯器放进角落, 洗澡都必须要带着他。
温鱼觉得自己真是烦人透顶, 他很怕谢楼对他不耐烦, 但又不受控制地索求更多的关注。
他动不动就会想哭,只要谢楼在他面前提起一点旁人的事情,他就会开始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他万分恐惧被抛弃。
已经恐惧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旭日初升,二十号的早晨, 谢楼半靠在床头,看着怀里的人,指尖轻轻地刮了刮温鱼的脸颊。
温鱼的眼睛还是通红的, 眼睫湿润, 还挂着没有干透的水渍。
昨晚哭了一整夜。天刚要亮时, 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谢楼望着温鱼被阳光照耀到, 显得微微苍白的脸颊,俯身偷亲了一口。
小鱼最近非常黏他。
他有些受宠若惊。
纵然知道温鱼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劲, 应该带温鱼去看医生, 但谢楼又自私地享受这种待遇。
但他知道这是不行的。
小鱼生病了, 需要治病。
——
温鱼的睡眠变得短而浅, 他做非常多的梦, 梦里,彩色的泡泡已经变得灰白, 距离破碎只剩一步之遥,他满头大汗地从梦里惊醒, 下意识去找谢楼,却摸了一个空。
意识瞬间回笼,温鱼忙不迭翻身下床,他没有在床边看到谢楼的拖鞋,心跳突然剧烈加速,他猛地起身,却注意到,这里不是卧室。
白色的帘幔和墙壁围绕着他,白炽灯让人难以睁眼,这里是医院。
他刷地一声拉开帘幔,和幔子后面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对上了视线。
病房的屋门紧闭着,温鱼看向门板中间那窄窄的探视玻璃,看见了守在门外的谢楼。
他踉跄着要去开门,谢楼却忽地从玻璃外退到了一旁,从他的视野里消失,坐在木桌后的医生开始招呼他:“来,坐我对面,先填个表。”
温鱼恍若未闻,去拧门把手,门把发出哐哐的动静,但没有拧开,他两眼发直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医生道:“你哥哥觉得你最近状态不对劲,送你来看病。”
温鱼心神俱震:“我没有不对劲……”
医生道:“精神病人也喜欢说自己不是精神病。”
温鱼往后退开一步:“那他人呢?他为什么不进来。”
他凑近门板上的玻璃,拼命朝外面去看,医生道:“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过度依赖亲人有时候也会给亲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不仅不利于感情的维持,甚至会让对方感到厌烦。”
温鱼眼泪刷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他是这样和你说的吗?”
他抓着门把手的力气变得虚弱:“他讨厌我了,他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对不对……楼哥也不要我了……”
温鱼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医生过来扶他,和他说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抗拒治疗的情绪到达了顶峰,温鱼捂住自己的耳朵朝病床上爬,钻到被子里把头罩住,医生见过无数这样的病人,他几步走过去,伸手去拽温鱼的被子:“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现在来试想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真的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温鱼浑身发抖,被褥被拽开,他抱着膝盖摇头,嘴唇颤抖说不出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板上的玻璃,期待谢楼出现在那里。
楼哥为什么会不要他。
楼哥明明对他百依百顺。
他以前脾气那么坏,楼哥都照单全收,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是因为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