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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彻小梅春 韫枝 113272 字 1个月前

082 上位者的眼泪,竟也是凉的……

卫嫱来不及躲避。

脖颈上一道凉意,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是他的泪。

是李彻的眼泪。

她怔了怔,后知后觉地反应——像他这样冷血冷情的上位者, 眼泪竟也是凉的。

对方埋首于她脖颈间, 泪水亦一路自沿着她细长的颈流下。缓缓地,亦将卫嫱的衣领洇得微湿。

这是什么?

是他悔恨的泪水么?

她并未抬眸, 只感觉耳畔一片温热, 对方的哀求与呼吸一同于耳垂边刮蹭着, 她听见李彻的一声声,

对不起。

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她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她了。

沉沉的雾气,将漫天的雨色遮掩,落雨一声声捶打入耳,噼里啪啦地砸在人心牖上。

天光乍亮之时,李彻恰好于榻上转醒。

自从来了南郡, 他总是夜不能寐, 几乎无一夜安稳。今日醒来时他只觉头昏脑涨,太阳穴也突突跳得厉害。

还不等他细想昨夜发生了何事, 忽然间, 如某种感应一般, 男人余光朝床头边瞟去。

床头小桌规整干净,其上安稳平放一物,此刻正有几分显眼。

李彻上前。

——那是一封阿嫱留给他的书信。

娟秀的簪花小楷,一笔一笔是她工整的字迹。

不知为何,明明尚未打开信封,李彻心头竟莫名被提起。修长的手指紧攥过信封一角,读着读着,他忽然皱起眉。

女子字迹清秀。

字里行间, 却异常清冷。

只看着眼前白纸黑字,李彻便能想象到。

她是以何等平静与平稳的心态,言简意赅地落下一句:

李彻,回大宣吧,去做你的皇帝。

男人本就发白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下一刻,他紧捏着信纸箭步出帐。

他忽然很慌。

步履生风。

来到卫嫱的小院前,先要途径她所豢养的那群“面首”的后院。与往日不同的是,原本热闹的后院此刻竟十分安静。

看不出半分活人的气息。

令他越加提心吊胆。

“阿嫱将他们都遣散了。”

卫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他语气清淡,像一片清淡的云。

微风亦拂过男子白云似的衣袖,他转过头,看着李彻。

“那些人今早都已离去离了。还有你,她说你也该走了。”

说后半句话时,卫颂话语顿了一顿。

对方似乎已经知晓,昨夜他帐中发生了何事。

极好的教养使然,卫颂对昨晚之事避而不谈。虽如此,李彻仍能看出他眼中思虑,索性先发制人。

“你想说什么便说。”

何至于此般扭捏。

卫颂又看了他一眼。

昨夜一场大雨,将天色映得清淡。帐顶上仍余积雨,水珠啪嗒嗒朝下落着,砸在二人衣脚边。

片刻,卫颂佩服道:“你……其实你也不必非要如此……”

那话语有些残忍,他着实不大能说下去了。

李彻乃一国之君,是大宣天子,自是要承担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如何又能服下那等烈药,自己绝了后路?

着实是自己绝了“后”路。

明明是难得带了几分关怀的话语,可这话落入李彻耳中,却格外显得刺耳。他本想冷笑一声,却见卫颂神色竟格外真诚。

是的,是真诚。

像是当真在担忧他的身体,佩服他的所作所为。

卫颂的声音越发刺耳了。

李彻冷下眸,方欲出声,却又听见对方坚决道:

“任凭你再做什么事,皆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阿嫱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将你留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