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际边传来,带着一种无法分辨的空灵感。
“贫僧见着施主颇有眼缘,不若便让贫僧为您卜上一卦,算上这前路如何,可否挫折坎坷。”
对方慈眉善目,一双眼直视着卫嫱,方才这一席话,显然也是对她说的。
她回头,下意识看了看李彻。
后者并未让她拒绝。
那僧人话语和蔼,先是让她于竹签上写下生辰八字,寥寥数语之后,长老手指一捻……
猛然间,僧人睁眸,面色大变!
对方发白的面色,也令卫嫱右眼皮猛一跳动,莫名地,她这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为她卜的是,看前路是否顺遂坎坷。
她的前路……
虽是心灰意冷,但卫嫱心底深处也曾有过微不可察的期冀。
见对方面色如此,卫嫱愈心灰意冷。片刻之后,只见那老者捻了一把胡须,叹气道:
“这位施主,适才老僧本想为您一卜前路,无意间却探察到,您的生息……”
“您的生息虚弱,几不可察啊……”
“生息?”
卫嫱问道,“何为生息?”
老僧缓缓言:“人生来有气,称之为息,息寸则身寸,息灭则身死。贫僧适才为施主卜卦,却探察出施主您生息甚若,形同死人……”
居然犹如身死一般,就差一瞬,他甚至捕捉不到眼前这位姑娘的活气儿。
人只要活着,便都会怕死。
长老本以为,身前这青春靓丽的姑娘会大惊失色,却未料想,这姑娘的眸光仅是微变,而后竟问他:
“那么长老,我是要死了吗?”
小姑娘声音很轻,像是一道温柔的、却又保守摧残的春风,微弱的气息将要湮没在这寒冷刺骨的深冬。
她问:“倘若我气息快要消亡,可否意味着我即将身死。倘若我身死,是否便可以摆脱当下这一切。”
此生此世,千生万世。
似是未料到她会如此言语,那长老微怔,片刻后,对方又叹了一口气。
“施主,你也是个苦命人……”
不等那长老说道,身侧忽尔带起一尾风。卫嫱一抬眸,只见李彻紧皱着眉头,将她与那长老分开。
对方手指用力,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拽离清灵殿。
日头高升,金乌跳出云层。这一场冬祭大典终于拉开序幕。
卫嫱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金芒洒落,坠在高高的祭台上。
金光亦落了李彻满身。
明黄色的龙袍,周身如有佛光笼罩,男子双手合十,阖眸祷告着。在外人看来,他仿若真是一位仁慈的君主,为大宣趟过这崎岖的山路,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问过天地神灵。
卫嫱立于祭台之下,听着众人们的歌功颂德,她无声垂眼。
冬祭的仪式并不复杂。
拜过天地神佛,点燃香炷之后,便算作是礼成。
紧接着,有大臣一一上前,登上那冬祭高台,进行来年的祷拜。
走下祭台后,李彻便一直站在她身侧。如此惹人注目的位置,自然也令卫嫱收获了不少目光。
或尊崇,或疑惑,或打量……
其中,亦有叔伯认出她——她便是当年卫太傅家的小女儿,芙蓉公子的小妹。
在李彻的注视下,卫嫱不敢上前,同叔伯们行礼。
少女乖巧得候在帝王身侧,任由他右手牵着,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却又精致漂亮的玩偶。
被限制了人身,又久处在李彻的监视之下,卫嫱自然无聊至极。
对方已不准她靠近清灵殿,更不许她再去寻,先前那一名讲过生死之说的长老。
卫嫱百无聊赖,便兀自瞧着那高高的祭台出神。
她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祭台的台阶,看着日头渐渐西斜,金乌的光芒也慢慢黯淡下来。
仍有臣子不遗余力地爬上那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