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过。
糜月秀眉轻挑,这人未免醉得也太死了吧?
她一边无声地走近他,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倚坐在藤椅上的男人似毫无所觉,长指抵在额间,睫羽在俊朗清隽的面容下投出狭长的剪影,薄唇泛着湿意,脸颊和脖颈处的冷白肤色,因为醉意而泛着微薄浅淡的粉。
糜月欺近,将手中的利刃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咽喉和心脏是人身两大要害,哪怕修为再高,只要伤了这两处,便能一刀毙命,药石难医。
此时的她只要将这匕首轻轻往前一送,这个她曾深恶痛绝的死敌,名满四境的天才剑修,人人敬仰的剑尊,便能在顷刻之间,断了性命。
糜月把匕首在他脖子上来回比划了两下,终究只是嗤了一声,将刀刃移开。
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比起就这么简单地了结他的性命,她更想把他揍趴在自己面前,看着他对自己痛哭流涕地求饶。
她拿起他的一只手腕,匕首的尖刃划过他的掌心,割出一道血痕。
刺目的鲜血涌了出来,她将定元珠放到血痕处滚了两圈。
他这么多年来,都拿着沾着她气息的定元珠,如今换她取定元珠,沾上他的血和气息,才算公平吧?
定元珠被鲜血染红,蕴含的气息瞬间发生了改变,珠子徐徐转动起来,牵引着她指向她面前宿醉不醒的男修。
糜月用他的袖子将珠子上残留的血迹擦去,方才满意地将定元珠收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座椅上的男人,心道,谢无恙,别以为我是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不愿你这么轻易死去。
来日,我必踏平隐剑宗,你欠我的那些帐,我亦会一笔笔同你清算。
糜月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身欲走时,手腕处忽然传来一股力道,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
她惊讶地扭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沉如寒夜的眼眸。
……
第42章 第 42 章 好似下一刻便要亲上来。……
“你……”
糜月眼眸诧异地睁大, 这人什么时候醒的?
那双定定望向她的眼眸清明沉冽,哪里有一丝醺然的醉意。
难道,他一直在装醉?
“糜月……”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 谢无恙神色难辨,紧攥着她的手腕, 嗓音微哑, “你明明能走,为何又回来, 若是要回来杀我,方才又为何不动手?”
糜月心下一震,这人早就知道她是月月了?
“你根本没有醉, 你早就知道了?”
谢无恙没有否认,他的确酒量极差, 但今日真正被他喝进口中的只有第一杯酒, 一杯酒还不足以让他不省人事。
他装作宿醉, 是想看看小姑娘想要做什么, 在发现她偷溜出悬海阁后,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过去。
小姑娘在满月之夜灌醉他,偷溜出门, 要么是去见糜月, 要么她自己就是糜月。
谢无恙自知跟过去, 大概和上次会是一样的结果——糜月以为他是来阻挠她,大打出手,惊动隐剑宗的众人,又是一场风波。
而这回,同样的脱身之法, 她不会再用第二次。
他一个人悬海阁孤身坐了两个时辰。
他想,若是小姑娘回来,他还能再见到她,便能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她一去不回,至少,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而当糜月的身形熟稔地翻过窗台,出现在悬海阁时,印证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月月就是糜月。
他还没来及高兴,糜月便当着他的面掏出了匕首。
糜月想杀他,谢无恙一点都不惊讶,他惊讶的是,那一刀没有落在他的颈间,取他性命,而只是划破了他的手掌。
“所以你一直都在故意演我?”糜月有一种被他给戏弄了的感觉,恼愤地挣了两下,完全挣不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