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师叔,有件事,我想我也不该隐瞒,”她?道,“其实当初在禁地之?中,面对?刚受魔气影响的崔师姐,我亦是可以使用这一剑为她?斩出魔气的,那时只差一点,我便可将剑招斩出了,可是有苏濯灵却在这时出现,打断了我的剑招,也杀害了崔师姐。”
“可惜崔师叔是非不明,到头来却将所有错都怪在了我身上。”
她?的声音不大,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崔见山的脸上则露出了一种仓惶又茫然的神情。
“我与崔师姐向来不和,她?从?前时常欺辱我,我亦对?她?厌恶至极,即使如今她?已?经过世?,我也绝不会原谅她?那时的所作所为,但?我还是要就事论事地说上一说。”
云挽看着崔见山,眼神清泠如水,好似有着一种直白的残忍,又仿佛带着隐隐的悲悯:“你总说你重视疼爱你的女儿,可你又何曾为她?付出过什?么?,何曾在乎过她?在想什?么?,她?又想要什?么?,甚至她?死之?后,你还放着杀害她?的凶手不管,那她?的死作为打压我的理由,恨不得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你最得意的弟子,虞师兄,也在崔师姐死后,再忍不了你的行径,独自跑去炽烈血渊当起了守渊人,而在不久之?前,他死在了魔域,是为了给崔师姐报仇,越无疾正是被他所杀”
“掌教之?位,确实诱人,诱人到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女儿,不在乎你的徒弟”
可掌教之?位,也没那么?诱人,至少崔见山直至此时,仍还有一抹未泯的良心,但?或许连他自己也是看不清的。随着云挽一句句的话语,他脸上的茫然之?色更?浓。
最终,云挽伸手入怀,掏出了那枚掌门令,递向了崔见山。
“崔师叔,其实在我刚入门时,你若对?我再友善些,我是不会不交出掌门令的,此物本就不是我的私人物品,对?我更?没什?么?帮助,我对?当掌门的兴趣也不大可是你偏偏要打压羞辱我,要将你对?我父亲的怨气,撒在我身上”
“我这个人,从?小就倔,又倔又固执,你既然那般对?我,我自是不可能让你如意的,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口气,我自也就誓死不愿交出掌门令了。”
“但?我如今却想明白了,”云挽道,“我并不贪图权力,对?掌教之?位也没那么?大的向往,既然崔师叔都已?经为这个位置妻离子散,走至了这个地步,我心中其实也已?经没什?么?怨气了,师叔想要掌门令,我给便是了,只希望师叔在坐上掌门之?位后,能放下私心,一切以门派发展优先,莫要再做那些个糊涂蠢事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又仿佛是疲惫至极。
她?也的确很?疲惫,自魔域归来后,她?就一直很?疲惫,如今回?到宗门,她?也只想好好休息,只想等着那颗破碎疼痛的心脏慢慢愈合。
崔见山终是仰头看向了云挽掌心的掌门令,这个他梦寐以求之?物,如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但?崔见山却只是久久地凝望着。
好半晌,他竟笑了起来,笑得泪流满面,随后他整个人都踉跄了一步,又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别叙和程惠风连忙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许久之?后,他面上的笑容才止住,但?他的脸却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强烈的萎靡。
“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当掌门呢?我从?来就没有当掌门的资格!”他竟直接推开了云挽的手,转身离去了。
众弟子皆面面相觑,另两位长老?则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云挽只是轻抿着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恰在此时,天边掠来一道遁光,落至面前,就现出了谢玉舟的身影。
他一见眼前的阵仗,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整个人也如点燃的炮仗,正要发作,云挽却伸手拉住了他。
“小师叔,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真的累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