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贺礼,弥补他当初未能亲自到场为太子妃庆贺笄礼的遗憾,并祝她及笄吉乐。
对她的婚事倒是只字不提。
呵。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向孤高自许,连皇帝的千秋节都敢不做任何表示的广陵王,居然会给一个跟他只有一层堂侄媳妇关系的小女娘送贺礼,送的还是这么一件含义暧昧的长笄。
平生头一回,他生出一种被人觊觎了自己女人的不爽之感。
也是平生头一回,他对除了皇位以外的东西,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占有之欲。
金笄,他没收了;
太子妃的寝屋,他也越发不愿过去。
整日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去沈令宜那里留宿,流水一般地给沈令宜送礼物,每一样都比萧妄送给沈盈缺的贵重,且每一样都要让他那位太子妃亲自过目,美其名曰“跟东宫主妃报备”。
看着沈令宜在她面前炫耀,将她激得满面怒红,欲哭无泪,他心里报复的快感,简直美妙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以为这样,自己应当就能畅快了。
却不想,之后每一次见到沈盈缺,见到他那位目中无人的皇叔,他心口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凝滞感,如鲠在喉,即便他二人从来不曾有过任何逾矩之行,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
然心魔却已然在他不自知的情况下种下,一朝成念,一念成执。
自那以后,他就像疯了一般,听说萧妄回京,就以为他是来见那丫头,要带她私奔的;看见沈蹊征战回来,给她带来京外各地新奇的土仪,他都觉是萧妄在假借沈蹊的手,跟她私相授受;梦里更是不知多少回,亲眼看见萧妄和那丫头私下见面,颠鸾倒凤,你侬我侬。
完全不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夫婿当一回事。
以至于后来,他战胜他那不成器的阿弟吴兴王,成功登基为帝,第一件事,便是要他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叔好看!
沈令宜有意趁洛阳百姓涌入万象神宫赏花之时,放羯人进宫,抓走沈盈缺,他假装不知。
荀皇后……哦不,应该是荀太后,她借着这个机会,下令诛杀沈蹊,给沈家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他置若罔闻。
那丫头,就该这样狠狠罚上一顿,否则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夫婿言听计从-
“你真不配得到她的爱。”
那日洛阳新雪初霁,满城红霞,浓得胜血,像是在为那些含冤而死的将士无声哀悼。
而萧妄就是在这样一片绚烂的晚霞中,提着剑,揪着他的衣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如猪狗一般,从龙椅上拖拽下来。
冷硬的嗓音刮在他耳边,比外间的霜雪还要砭人肌骨。
饶他自己也是一个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也忍不住骨子里打颤。
怎奈他天生反骨,越是这般直接讥讽他,他越是要奋起反击,“总比你好,默默喜欢了这么久,她却连你是谁也不知道。”
这话当真畅快。
萧妄当时暴怒的眼神,他哪怕转世重生了一回,也记得清清楚楚。哪怕一说完,自己就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在榻上足足养了小半个月,他也觉值了。
“无论皇叔怎么对朕,朕都不会去救她了,朕手底下的兵也不会去救她。皇叔若真这般在意,为何不亲自去一趟北夏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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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给萧妄下了最后通牒。
他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去的,就像当初落凤城之难,萧妄明明刚在京口一战中受了重伤,听说她有难,还是不顾一切地赶过去一样。
他也期盼萧妄能够过去。
唯有这样,他才能借羯人之手,顺利搬开这块对他皇位最具威胁力的绊脚石;也唯有这家伙亲自出马,那丫头才有获救的希望。
而萧妄也的确不负他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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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