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意,你没事就好。”萧妄开口截断她的话,从旁边的博古架上取来一杆灯笼,摸出火折子引燃灯芯,回头对她道,“回去吧。”便提着灯笼转身往屋外去。
沈盈缺抿了抿唇,提裙跟上。
两人沿原路返回萧妄现如今住着的小院,又从小院出来,径直绕去隔壁的“青崖白鹿”院。
嘲风和鸣雨已经在院子门口等候。
秋姜、白露,还有槐序也都候在一旁,各个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显然萧妄回来后,是先到了这里找她,发现人不在,这才摸去了正院。她让秋姜他们帮忙盯着别院其他人,免得被余下的仆众瞧出端倪,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这下真的连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沈盈缺低头绞着手指,心里越发忐忑。
萧妄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见她还耷拉着脑袋杵在廊下不进来,跟只掉了毛的鹌鹑一样,他不由扯唇哂笑,“外头云那么厚,一看就是要下雨,且还下得不小。你不进来,是打算被淋成落汤鸡吗?”
沈盈缺听得一激灵,下意识抬头望一眼天,片刻,又瘪嘴嘟囔:“反正进去也是挨骂,还不如在外面淋成落汤鸡,还能少挨两句呲打……”
萧妄挑眉,“你说什么?”
沈盈缺轻哼,偏开脸去不搭理。
做错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哪怕从盘古开天辟地算起,也是世所罕见。
萧妄几乎被她气笑,叉着腰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染上几分无奈:“谁说要骂你了?嗯?就是喊你进来吃顿夜宵。折腾了这么久,晚膳都还没用,不饿吗?”
边说边踢了下旁边的桌案腿,没好气地睨她。
沈盈缺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四层的食盒,交给嘲风往案上一摆,满满都是她喜欢的菜肴,光闻味儿,就足以叫人食指大动。
沈盈缺咽了咽口水,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矜持问:“这么多……都是给我的吗?”
萧妄冷笑,“不是给你的,都是留着喂猪的。你闻闻味儿就成,待会儿我就亲自送去后院,给那批新下的小猪崽儿改善伙食。”
沈盈缺不悦,“你知不知道,你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是你这张毒嘴?得不得理都一样不饶人,未免太霸道了些,积一点口德是不是能要你的命?”
萧妄不怒反笑,“那你知不知道,你最令人恼火的地方,就是你这副犟脾气?同样的话,明明是为你好,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我好声好气劝了你一百遍,你能听进去一个字,我都要去同泰寺烧高香。”
“你……”沈盈缺圆眼怒瞪他。
萧妄也不卑不亢地瞪视回去。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妄先坚持不住,松了肩头的力道,揉着眉心叹气道:“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话这么冲。你先进来吃东西,有什么不满,等吃完再说,别把自己饿坏了。”
沈盈缺不动,他又出门拉她,高大颀长的身子弯坐在台阶上,伸手捉她的脚,要帮她褪鞋履。
沈盈缺收脚躲开他的手,低低垂着脑袋,轻声嗡哝:“我是不是特别无理取闹?”
萧妄一顿,以为她又在撒娇,挑眉轻笑了下,侧歪下脑袋,吊儿郎当地去寻她的眼,“无理取闹怎么了?我就喜欢无理取闹的,多有意思。我惯出来的,我受着便是,又不怪你,你难受个什么劲儿?”
这话本是安慰,沈盈缺听完,却颤着浓睫,越发咬紧唇瓣,“那颂家娘子呢?她是不是特别善解人意,你也特别相信她,甚至信她多过信我?”
萧妄一愣,“你在说什么?我同她只是表兄妹,再信任,也只是兄妹间的往来,不会再有其他关系,你……”
“那就是真的信任咯?”
沈盈缺抬眸直视他的眼,清澈的目光在长廊灯火的映照下亮得出奇,仿佛能透过皮肉,洞穿每个人的心。
萧妄心头猝然大跳几下,嘴巴张了张,一时半会儿间竟不知该如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