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捉奸(下)(3 / 6)

忤逆不孝吗?”沈盈缺戏谑。

胡氏眉梢蹦得像抽筋,两排银牙几乎咬碎,心里反复默念“小不忍乱大谋”,才忍下气道:“咱们就事论事,好好说话!太子殿下沉稳守礼,行事周全,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去岁他奉旨去蜀中平乱,那叛将何等狡诈阴毒,连最擅言辞的严太师,前去招安都遭了暗算,殿下却能数次深入敌营周旋,全身而退。如此机敏谨慎之人,倘若真有那偷香窃玉之心,又岂会这么容易就叫人抓住首尾,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诸位都是聪慧之人,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这话倒是在理。

在场女眷虽不曾参与朝政,但也知晓萧意卿的性子,倘若他行事当真如此马虎,莫说吴兴王一党,便是荀家最开始都不会扶植这么个没用的主。

场面一时间有些动摇。

胡氏乘胜追击道:“古来有言,士一妻一妾,卿大夫一妻二妾,诸侯一妻八妾,天子更是三夫人九嫔。可见男子娶妻纳妾,开枝散叶,本就是天理,无可厚非。娥皇女英,更是千古美谈。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子息丰茂与否关乎家国社稷,本就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人过日子,便是提前收了个侍妾,又有何不可?你若因为这个,就和殿下退亲,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她边说边扯动沟壑纵横的嘴角,朝沈盈缺露出个倨傲的笑。

秋素商皱紧眉,心道好厉害的口舌。

先是一番游说,让大家怀疑萧意卿此番不伦之举,或许另有原因;再搬出一套礼法之说,提醒大家,男子养姬纳妾并不稀奇,让大家顺利接受这偷香之事。

荀皇后是萧意卿的养母,其他女客也都是荀派的人,立场上天然就不站沈盈缺,再有这套说辞做靠山,更是不会再过分计较这事。

胡氏再继续混淆视听一番,或许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单能让沈令宜免于责罚,还能助她成功嫁入东宫,当个侧妃。

到底是千年的狐狸,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危机变成转机。

沈盈缺若是不能妥善应对,怕是要狠吃一记哑巴亏。

自己倒是能帮忙说两句公道话,可瓜田李下,她这样的立场,若是主动开口蹚这浑水,明日朝堂上就会有东宫畜养的御史,上奏把秋家拉下水。

她可不能冒这风险。

这该如何是好?

秋素商担忧地去看身边人。

沈盈缺却半点不见慌乱,犹自叠手站在油纸伞撑起的浓荫下,背脊挺直,声音清淡:“祖母这话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罔顾娘娘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不随行侍奉,还和别人在暗处行苟且之事,也并无不妥?”

胡氏眼皮一跳,心里大叫不好。

适才光急着给孙女正名,倒忘了这茬。萧意卿和自己未婚妻的堂妹夹缠不清,还只是作风问题,至多被人打趣一句风流;可若是这“罔顾皇后养育之恩”的名头坐实,那可就是真正的不忠不孝。

到时别说沈令宜能不能全身而退,便是萧意卿的太子之位都要危险!

“这、这……”胡氏汗流浃背,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盈缺轻声一笑,又问:“祖母适才还提到了‘娥皇女英’,所以您是打算将堂妹也嫁进东宫,和我共事一夫?”

胡氏急着想扳回一城,忙道:“是又如何?殿下早晚是要纳妾室的,你与其让他收一些不认识的女子进门,倒不如让他纳了你堂妹,你们姊妹间也算有个照应,这也是为你好!”

“那二叔共御‘娥皇女英’,又是为了谁好?”

沈盈缺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比眼神还要冷若冰霜。

胡氏骤然没了声,扶着鹤头杖踉跄着往后倒了几步,险些站不住。

女眷们觉出气氛不对,纷纷交头接耳,皆不明白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究竟什么意思,胡氏却是心知肚明。

所谓“二叔共御娥皇女英”,一个指的是沈懋明媒正娶的发妻蔡氏,另一位则是蔡氏的表妹,也便是沈令宜的生母。

无媒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