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这银钱和田地,能过得如何?很显然,他对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怎样,是有?些兴趣的。
他对自己的生活有?兴趣,就算只是当做无?聊时的调味剂,但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情。
顾小碗甚至怀疑,那位五公子的兴趣,也正是这柳先生能屈尊降贵前来此的最大原因了。
所以?她猜想,这柳先生很显然,比谁都希望自己接下来过得好,不然岂不是意味着他的能力不行?那么他给予的这些意见,自然是没有?差的。
何况他说得也对,这一千两银子在乡里,是大家几辈子都攒不出来的,还?能富贵几代人,但是城里不行,更何况她还?要将日子过得体面,不但是面子上的体面,更是里子里的体面。
所以?,现在这些启动资金,自然是能压缩就压缩的好。
于是也诚心朝柳先生请叫,“那先生的意思是?”都买那些卖身的?
果然,只听柳先生说道:“自然是要签死契,如此只需管他个两三顿饱饭便足矣,何况到了卖身这一步的,哪一个不是为了求一口吃的?不过你若是有?心,将来好起来了,一个月愿意赏给他们几个钱,那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只怕还?要磕头作揖谢你的慈悲呢!”
可据顾小碗所知,牙行里卖身的虽有?,但价格却不便宜,且人家提出的要求也颇多,自己怕是难以?满足。
她蹙起的眉头,一下就让柳先生洞察到了她的担忧,直言道:“这你倒是不必担心,牙行里没有?,外头总是有?的,何况现在四?处逃难来此的多了去,本就没个身份,你愿意买他们进来,管一口饭,只怕还?要挤破脑袋进来呢!”
顾小碗是想过,从外面的难民里挑选,这是蜀地的律例允许的,只是这些奴才买来后,终身也是没有?户籍没有?人权可言,一辈子依附着主人家。
看起来是极好的,主人家可以?放心大胆地用,但就怕这其中有?那心怀不轨之?人,如今饿饭的时候愿意卑躬屈膝,只怕哪一日将其养壮了,就要反咬一口。
偏自己也没有?能看穿人心的火眼金睛,不然真发现了这样的人,早早给灌下一副毒药去,不怕不听话。“你的意见好是好,又能节源开?支,只是那难民堆里,虽是便宜,却也是参差不齐,不知好坏。”
“这又有?何难?你是花钱买人的主,自是任由你挑拣,如今只要问清楚了来路,又擅个什么,几句言语下来,人的秉性如何,应也是能摸个一清二楚,若是那等?狂妄不羁自负傲然的,自是不用考虑,只管挑选那性格温顺老?实的便是。”很显然,柳先生对于这一块,还?是十分自信的。
顾小碗闻言,点?了点?头,“如此,那麻烦你帮我?多上心几分,待能去挑人了,打发人来知会我?一声便是。”
柳先生见她答应,自是没有?多停留,忙去给办了此事。
与他来说,顾小碗只要没有?拒绝自己留下来,那这一次的机会,他就是抓住了,如此怎可能怠慢?
周苗眼见着柳先生带着这乌泱泱的一帮人就走了,仍旧觉得做梦一样不真实,“不敢想,当初他还?要将小姨你关起来,如今却愿意为你劳心劳力,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是不是风水轮流转,尚不好说,总之?他能放下身段前来,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该防备还?是防备着。”不过不容否认的是,这柳先生本事是真有?的,就比如他找人的那本事,更不要说现在这些,只怕对他来说,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他若是真愿意看着崔家的面子上,能拿两三分心来帮忙,自己这路怕也就顺畅个几十倍了。
但他这样厉害的人在身边,顾小碗还?是觉得心里不安,更何况他曾经起过那样的心思,所以?她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那荷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只怕自己这研制出来的第?一副药,要给柳先生吃了。
不是她小肚鸡肠,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可一次失败都经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