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林:“……”
三人掰扯半天,庄景林终于有点开窍了,试着写了两句半文不白的。
小鹤年又给他讲了讲。
庄景林差点话都不会说了,说话写文是习惯,但是用说话的方式写文章他就得先脑内翻译一下。
小鹤年没再管他,且让他自己习惯一下吧。
时候不早了,他们得回家。
望着三人的背影,一个小谢庄来的伙计忍不住撇嘴,“小公子回来,当然是先去小谢庄啊,咱们姓谢的才是一家子。”
小公子不过是教了他几天书,就真当自己是小公子的兄弟了?
文墨瞥了他一眼,小谢庄的人很有意思,总一厢情愿以为小公子跟他们感情最好,可其实呢?
小公子定期给小鹤年写信,间或也会给掌柜写两封,多半是托他给小鹤年父子俩找书的。
小公子过来,第一时间肯定是去裴家,不信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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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作坊也不干活儿,沈宁领着裴母、张氏做月饼,一边聊些家常儿。
这一次盖房子她让裴长青顺便帮她在院子西墙根儿砌了一个烤炉,青砖黄泥,分上下两层,可以用来烤鸡鸭肉、点心等。
自打砌好,小珍珠见天地让奶和谭姨给她烤点心了,肉倒是没烤多少,今儿中秋节沈宁就烤上三只鸡三只鸭。
张氏这一次也带着大丫二丫以及铁头虎头回来过节,留了香蒲在那里管事儿,裴金子、高进升、裴铁梁等人没回来,县丞作坊只有过年停工,其他时间都不停。
张氏在城里待久了,穿衣打扮、说话神情等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虽然肤色还是略深,却细腻有光泽起来,头发、眼珠都乌黑,人也越发干练,原本的乡村土气也少了许多,不见乡下人常见的粗俗举止,更像城里人了。
不意外的她跟乡下妯娌赵氏越发说不到一起了。
她有些烦赵氏开口就是“大嫂,你在城里可享福了,不像我们在家里这样”、“大嫂,你这料子是不是和给我的不一样啊”、“大嫂,你头上那个簪子贵不贵呀,我都没有……”
诸如此类。
她还是喜欢找沈宁说话。
虽然进城有日子了,可她觉得随时能跟沈宁学到新东西。
她也不明白阿宁一直在乡下,怎么就和赵氏她们不一样?
她喜欢出去跑,就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但是也不代表在外面就享福、没有难处。
五冬六夏的,她领着孩子们摆摊儿、送货,难道是轻省的?
这得亏有阿宁和二郎的名声护着,有成家和诸位老板的面子,否则他们的生意又岂能那么顺顺利利?
他们的生意都是依附阿宁和二郎来的,赵氏却眼皮子浅,总想撺掇她和爹娘单干,说什么爹娘有手艺她有门路的。
张氏真的要被蠢妯娌气死。
幸亏爹娘拎得清,不但不受赵氏撺掇,娘还狠狠骂了她,说再挑唆就让二柱把她送回娘家。
赵氏这才老实点儿。
当然,这些话是不好跟阿宁说的。
张氏和沈宁聊一会儿生意经,又请教几个问题,然后又聊起四婶家石榴的亲事,“四外村和镇上没有合适的吗?突然跟我打听县城认不认识差不离的。”
沈宁笑了笑:“咱的差不离和她的差不离不是一个标准。”
四婶儿的亲闺女石榴今年十七了,自前年就相看婆家。
前年四婶寻思找个差不离的人家,婆婆和善不磋磨媳妇儿,青年老实肯干不打媳妇不偷懒耍滑就行,去年又觉得找个小有家底的最好,家里起码得有二十来亩田一头牲口吧?
随着沈宁和裴长青名声越来越大,作坊生意越来越好,四房也跟着赚钱,要求也逐渐提高,觉得找个里正家儿子才般配。
四外村的里正以及大户,甚至柳大爷家,只要家里有适龄青年的,冲着沈宁和裴长青也乐意结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