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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父:“我先给他们和泥的。”

宋管事儿忙道:“亲家老爷只管去,哪里能让您老和泥啊。”

他喊人过来帮忙。

很快那个怠慢裴父又被打了板子的小子就臊哒臊哒地跑来,先给裴父下跪磕头,自己扇俩嘴巴子,“亲家老爷,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裴父却不是那种记仇非要人难堪的,他赶紧给小子扶起来,“你这是干啥啊,又没啥事儿,快起来,看弄脏了衣裳。”

他有替人尴尬的毛病,尤其看到别人朝自己跪下,他浑身难受。

小子没想到他这般大方。

原本挨了打就忐忑不安的,今儿听说亲家老爷来了,老太太去了布庄大娘子去了铺子,他就觉得自己要完。

这摆明是大娘子不想和裴父对上,拿他试试亲家的态度呢。

若是亲家还生气,那他就是出气筒了。

同屋的小子同情他,觉得裴父肯定不会放过他。

听宋管事儿说要人帮忙和泥,他一咬牙索性过来磕头赔罪。

不给三爷和亲家出了气,以后保不齐怎么发落自己呢。

大娘子又不肯护着自己,那自己不是完蛋?

他内心慌得很,没想到亲家老爷如此和善,连个脸色都没给他瞧,还和和气气地安慰他呢。

他登时感激,又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把抢过裴父的铁锨,“亲家老爷,您去喝茶,小子和泥,小子可会干这活儿呢。”

他也不介意自己干净的裤子鞋子踩上泥,麻溜地干起活儿来。

裴长青看他态度诚恳干活儿利索,便没说什么,算是原谅了这小子。

他之前的轻慢只是狗仗人势罢了。

裴长青要的是宋家当家人的态度。

宋福瑞也不是记仇的,之前看小子被打板子,他也踹过两脚,这会儿见小子给岳父磕头认错,也就消气儿了。

他让小子替裴父干活儿,又让裴父跟着去他们院儿瞧瞧。

裴云嫁过来以后,裴父裴母都没来过呢。

这还是第一次上门。

裴父拗不过,就抱着宝儿去看看。

那小子麻溜地干活儿,凑到裴长青跟前讨好道:“二舅爷,小子给您赔礼了。”

裴长青也不看他,“俺们乡下人没那么大气性,不讲究这个,早点给你们老太太把火炕盘起来是正经。”

小子:“二舅爷放心,小子干活儿麻利着呢。”

宋管事儿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总觉得裴二郎不像他表面那么和善不计较。

他今儿带裴父来,是……故意的吧。

他眉心不禁一跳,得去告诉大娘子,让她过来跟裴父问声好,表个态,好把那事儿彻底揭过去。

宋管事是人精,很懂捧高踩低最后倒霉的是自己这规律,所以甭管对三房还是亲家,他向来恭敬。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三爷还年轻,宝儿也得老太太欢心,谁就保证三房一直是烂泥呢?

他出去找了一个婆子,让去铺子给陈氏送信,自己则回来观察裴二郎等人干活儿。

倒不是为了偷学,术业有专攻,他偷学这个干啥?

就是看看这火炕是怎么回事,裴二郎干了啥,回头他能跟陈氏讲明白。

裴长青让王大领着高木头先检查屋顶,确定烟道、烟囱位置,他则带着宋福瑞进屋量尺寸。

宋福瑞见二舅兄干啥都带着他,越发勤快。

裴长青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其实挺机灵的,不像他以前表现得那么憨憨浪荡子。

这两天他去高里正家盘炕的时候宋福瑞全程跟着,还脱了衣服帮忙和泥拎泥、搬砖,虽然动作笨拙,却很卖力。

裴长青不怕笨人、新人,就怕又蠢又笨还自以为聪明的,像宋福瑞这样他也愿意指点一二。

宋母的屋子非常高大宽敞,虽然只有三间,可人家进深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