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贝格森趴在地上,脑袋哗哗的流着鲜血,除了那双深蓝透亮的宝石眼睛,温木什么都没看清。

“项链被你做手脚了吗?”

温木又问了一遍后,死死注视着贝格森,只见他紧抿着双唇,久久不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就像之前贝格森质问他「为什么不戴项链」时,温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他选择用沉默来拖延时间。

讽刺的是,现如今这个方法竟然也被贝格森利用的游刃有余。

但温木不像贝格森那么疯批偏执,于是他干脆彻底撕破了脸。

温木说出的话犹如一道无法抵抗的力量,强迫着贝格森面对现实:

“项链里有监听,是吗?”

“……有。”

过了好几分钟,贝格森才终于出声。

温木在心底冷呵一声,犹如冰凉的海水浸泡着他,只觉得冷的浑身发抖,却像是意料之中的命定结局。

呵,想也知道。

不堪的过往和被蒙在鼓里的麻木刺痛,犹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身躯,刺进他的皮肤,撕烂他的血肉。

温木又问:“那定位呢?也有对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痛苦不堪而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贝格森干涩的承认:“……都有。”

男人也终于在此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他紧抿着双唇,良久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张开嘴,用打着微颤的沙哑声音诉说真相:

“手机里也有,戒指里也有,定位和监听是配套的,全装了进去。”

痛苦到空无一物的双眸中,唯一镶嵌进眼眶的,是温木几乎凝固的苍白面孔。

贝格森察觉到温木已经深陷极度恐惧的情绪无法挣脱。

他双手攥地更紧了,温木衣角褶皱的快要被他抓烂,而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

贝格森挺起上身往前靠了靠,像是要抓住这最后一道光,晶蓝的眼眶中只剩下爱人的轮廓,他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为自己赎罪:

“对不起温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受不了你离开我的视线,我真的受不了”

贝格森说着伸出温热的手掌,想要安抚少年几近崩溃的情绪,可他的指尖还没有蹭到温木的一点温度,便被对方用力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