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仅仅是苏家的支持吗?”
“中原大乱,翁蚌相争,渔妇得利。那贱人枉读了许多书,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穆念白在心中默默道:未必不知道,只是不在乎罢了。
仿佛是为了映衬沈宜兴的猜测一般,天刚拂晓,便有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宫道。
三千里加急的军报。
狄戎再犯,已连下北境三城了。
第103章 皇帝的决定 “窝窝囊囊的,成何体统!……
去岁大败而归, 北狄可汗号称率十万大军挥师南下,却连大周的国门都没摸到就铩羽而归,被沈宜兴杀了个片甲不留, 留下一条胳膊和万余精兵强将的性命在茫茫雪原上, 勉强整合残兵,狼狈地逃回了大漠深处。
那北狄可汗虽被沈宜兴杀得中衣都只剩下半身,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逃回了自己的王帐。
可她到底年轻, 在每个风雪交加的黑夜里, 当她独自坐在王帐中, 看着帐中粗糙奔放的器具饰物,摸着怀中男子黝黑粗粝的胸膛时, 她就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中原那些精致小巧、金光闪烁的物件, 想起中原那些肌肤白皙胜雪,光滑如缎的男人。
她越想, 心中就越不服气。
比起沈宜兴, 她到底差在哪里了?
论个人的勇武, 她也许是比沈宜兴差一点或者一些, 或者很多;论排兵布阵, 她也许也稍逊一筹。
可是她比沈宜兴年轻那么多!她处理政事、对待臣属的谋略, 比沈宜兴精明上太多!
尽管她身处北疆, 但沈宜兴的荒唐她早有耳闻。她在后宫任由凤君苏氏和贵君慕容氏两派争风吃醋、相互攻歼, 以致她年过不惑,膝下却只有两位皇女,其中一位还是自幼流落在扬州, 这些年才认回宫中的。朝堂上,她也由着苏家和慕容家各自结为党羽,明争暗斗, 争权夺利,欺压百姓永无止境。
她唯一做的好,不过是把军队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沈宜兴已经老迈昏聩,而自己却正当盛年;沈宜兴身后有各方掣肘,自己却有全族上下的支持。
所以年轻的北狄可汗百思不得其解,她年轻力壮、她的族人弓马娴熟,怎么会打不过沈宜兴?打不过也就算了,怎么会被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她不服啊!
但她又确实很畏惧沈宜兴——和沈宜兴交手不过两三次,她已经开始怀疑,千百年内,这世上都不会有比沈宜兴更能打的人了。
所以在逃回王帐,解决了族中趁机作乱反叛的宵小之后,她心中就隐隐约约升起一个幻想——能不能先把沈宜兴料理掉,再兴兵攻打中原呢。
她是没那个耐心等沈宜兴自然死亡的,且不说她不敢赌沈宜兴还能活多久,就是看她从扬州寻回的那个新太女,就该知道这事宜早不宜迟。
那个沈珀,刚从扬州回到京城,第一次上战场,就把自己的大将军永远地留在了茫茫的雪原上。
之后她多次派人南下打听消息,更是得知沈珀此人不仅精熟兵事,且一回燕京就迅速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不仅自己有一套幕僚班子,更是在几月时间内,就迅速招徕许多死忠在此自己身边。
更重要的是,不同于她那个冷酷无情的生母,沈珀是个爱民恤下的,听说扬州城中许多百姓,甚至雕刻了她的塑像,供在家中日日拜祭。
北狄可汗心中隐隐有一个可怕的猜测,若真等沈宜兴自然崩逝,等大周至高的权柄平稳交接,那自己此生,恐怕再也没有远眺燕京的机会了。
所以当苏家人千方百计,绕过重重边防,让商队将合作的意愿传递给北狄可汗时,她甚至没有犹豫,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她才不想知道苏家为什么忽然发疯,她也不想揣测中原人的那满肚子坏水。
她只是凭借野兽一样的直觉,捕捉到一个机会。
沈宜兴遇刺身亡,中原大乱,却是自己挥师南下的大好时机。
所以尽管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