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迎上众人灼灼的目光。
将军们锐利的眼神浪潮一样压向这个年轻的医者,陈若萱神情虽然凝重,语气却自信极了。
“情况虽然危急,但我能治。”
“只是陛下勇武,还需诸位将军帮忙,在我施针帮我按住陛下。”
穆念白看了眼崔棣,崔棣会意,自觉和叶问道一起,一前一后,按住了沈宜兴的手脚——整个湖心亭中,有能耐按住神志不清的沈宜兴的人,也只有她们两个了。
陈若萱语气镇定,继续吓着命令:“还需取些蜂蜜、绿豆汤、红糖生姜水来。”
穆念白虽然不解,仍然派人照做了,又当着众人的面,高声问陈若萱:“可确定陛下中的什么毒了?”
陈若萱颔首,一边往沈宜兴身上扎针控制毒素蔓延的速度,一边擦着汗解释:“是。”
“陛下牙关紧闭,四肢麻痹,手脚抽搐,脉搏紊乱,呼吸急促,像是中了服用了草乌头、马钱子一类药物的症状。苏氏既说是从狄戎处得到的毒药,那应当就是狄戎贵族们常用的毒药,将西域草乌头、马钱子与当地的一种黑背蜘蛛毒混合起来,能在短时间内麻痹经脉,致人心跳骤停,呼吸衰竭。”
陈若萱其实也有一些惊奇,苏氏为了成事,用的药量是十足十的,换成寻常人,毒死两个都还有剩余。也不知沈宜兴是天赋异禀还是如何,这么大剂量的毒药喂下去,不仅没死,竟还能保留着一点隐约模糊的意识。
“臣在扬州时见过这种毒药,说来也巧,当日用毒之人,似乎正是苏家的姻亲。”
一切都说得通了,扬州城那么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出现什么都不稀奇。
穆念白追问道:“这毒可有解药?”
陈若萱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有是有,只是药材难寻,且就算是有药方,如今被困在湖心亭中,也找不齐全药材。”
说话间内侍已经将她索要的几样东西带来了,陈若萱用力撬开沈宜兴的唇齿,先灌了一壶温水进去,用筷子抵住沈宜兴舌根,深深浅浅地按压。
“先让陛下将胃中残余的毒药吐出来。”
陈若萱额头冒汗,努力许久,沈宜兴终于有了动静。她从牙缝间发出一阵阵意义不明的低吼,喉间一阵滚动,陈若萱适时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朝地面。
沈宜兴“哇”一声呕出一口腥臭的消化物,紧锁的长眉终于换换舒展开来。
陈若萱俯身检查地上的污物,面露喜色,显是松了口气。
穆念白凑上去问:“如何?”
陈若萱用银著翻捡着地上几块未被消化的炙鹿肉,指给穆念白看:“毒就是下在这里面的。”
穆念白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下在了慕容珠进献的菜品里的。
叶问道勉力按着沈宜兴的双脚,见状有些恐惧地问:“这毒用银筷子都验不出来吗?”
陈若萱低声道:“能用银验出来的毒药只有那几样罢了,这种中原罕见的混合毒更是无从验起。”
她观察这沈宜兴的面色,又为她催吐了几回,然后将绿豆汤、生姜红糖水等物,混着蜂蜜,分批次给沈宜兴喂了进去。
“余毒已经吐出来,喝些绿豆汤、生姜红糖水可以慢慢中和体内的毒素。陛下身强体健,等上岸后臣再为陛下开几幅解读的汤药,便能无恙了。”
沈宜兴果然身强体健,两碗绿豆汤喝下去,便能缓缓睁开眼睛,由崔棣扶着坐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佩刀。
她面色阴鸷,声音低沉:“下毒的贱人呢?”
便有小太监,战战兢兢捧着装着苏氏头颅的托盘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放到沈宜兴面色。
沈宜兴重重冷哼一声:“方才昏昏沉沉,竟是便宜了贱人。刺王杀架,本该是凌迟的罪过。”
冷风吹过,沈宜兴捂着嘴,忍不住咳嗽几声,穆念白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母皇经逢大难,保养身体为先,勿要为不值得的人动怒。”
沈宜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