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兴手中贴在慕容氏颈间雪白皮肉上的刀刃向上一挑,像割开光洁的绸缎一样,划开了慕容氏脸上皎白无暇的肌肤。
殷红鲜血顺从慕容氏指缝中瀑布一样喷涌而出,他那张比牡丹娇艳万分的迷人脸庞,几乎要被这一剑劈做两半。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慕容氏全身,他却在无边的恐惧中失去了喊叫的力气,他只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桌下,畏惧地看着盛怒之中的沈宜兴。
沈宜兴轻而易举地甩开穆念白的桎梏,走到桌前,伸手薅着慕容氏如瀑的长发,硬生生把他拽了出来。
沈宜兴用刀尖割开慕容氏身上的衣物,用吹毛断发的利器在他雪白的肚皮上比划着。
“你当时,是怎么割开穆白的肚子的?”
穆念白揉着酸痛的肩膀,扶着桌案,踉跄站稳。她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内侍,怒目而视,声嘶力竭地大喊。
“愣着做什么?!”
“拦住陛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皇宫禁内,皇帝未经审判,手刃贵君,血溅鸾殿。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传出去,沈宜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83章 皇帝的愤怒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
穆念白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沈宜兴那一身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拳脚。
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内侍前仆后继地上前阻拦暴怒之下的沈宜兴, 沈宜兴只轻轻一转手腕,寒光闪烁间,穆念白甚至没怎么看清沈宜兴的动作, 只能看见那些内侍们仿佛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 接二连三的被拍飞出去,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
穆念白无法,咬了咬t?牙, 干脆脱去身上华美又繁琐的太女袍服, 只穿一件单衣, 将宽大的袖口于腕间收紧,活动手脚, 摆好架势, 顺手抄起案上的翡翠的茶盘,以迅雷之势挡在沈宜兴和慕容贵君之间, 抬手用茶盘架住沈宜兴以千钧之力挥出的那一剑。
金石相击, 剑锋之上携带的巨大的冲力震得穆念白虎口发麻。
这气冲云霄的一剑甚至能劈开翡翠的茶盘, 堪堪悬停在穆念白鼻尖上。
一滴冷汗从穆念白额头上滚落, 她小心将碎成两块的茶盘搁在地上, 伸手用两指夹住锋利的坚忍, 轻轻向外一推。
沈宜兴心中滔天的怒火被穆念白一拦终于消散了些, 虽然想杀慕容氏的决心并没有消减, 但好歹能稍作听写,侧耳听一听穆念白的劝告了。
沈宜兴面色不善地瞪着穆念白,沉声问:“珀儿。你为什么要拦着朕?”
“朕杀了他, 也是为你的父亲报仇,你为什么要拦着朕?”
慕容贵君当然要死,在穆念白心中, 她早已经给慕容家上上下下都判了死刑。
可是死和死,也是不同的。
穆念白想要的,是三司会审,明正典刑,将二十年前慕容贵君对自己生父犯下的罪孽,将二十余年来慕容家上下的肆无忌惮、伤天害理的行径,将二十余年来扬州内暗无天日的境况都昭告天下。
这些人踩在旁人的血肉上骄奢□□,死前也该让她们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她要几千年过去,这些人仍然被钉在史书上警告世人。
而不是死于君王不受控的剑锋之下,千百年过去,变成一桩讳莫如深,疑云重重,任人揣测的奇闻异事。
穆念白忍着双臂的剧痛,上前一步,挡在盛怒的沈宜兴和形容凄惨窘迫的慕容贵君之间。
“慕容氏精心服侍您多年,纵然犯下弥天的祸事,自有王法和家规处置,如何能劳动母皇亲自动手呢?”
宠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又不是什么不值钱的阿猫阿狗,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穆念白真的很怕沈宜兴哪天夜里被自己的侍君勒死在床榻上。
不过——穆念白用力揉了揉酸胀肿痛的肩膀,心道沈宜兴敢这么干,估计也是自信天底下没人能杀死她。
更有甚者,若任由沈宜兴被愤怒操纵,冲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