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白盯着他瘦得出奇,仿佛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的腰肢,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怀了孕,总要把孩子生下来。生育他岂不是又要在鬼门关中走一遭。他这样纤细孱弱的身子,真的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崔棠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出手,轻轻揉开穆念白紧缩的眉头,搂着穆念白有力的腰身,将脑袋靠在穆念白的胸前,脸颊贴着穆念白的衣裳,蹭来蹭去的。
崔棠小声说道:“这您就不用管了,都说男子只要心够诚,就一定可以怀上孩子的。”
他雪白的脸颊红扑扑,像是在害羞一样,看上去在害羞一眼:“奴吃下结契果后,只在您走之前,和您和您有了那一回,就有了念儿。”
“所以您看,奴的心一定足够诚恳,老天一定会保佑奴,再为三小姐怀上一个孩子的。”
误会说开后穆念白倒是从未怀疑过他的心意,她只是在担心。
“我只是怕你的身子,权左权右说你这一年缺衣少食,吃苦不少,生念儿时又经历了那样大的动乱,早产加难产,只怕已经伤了你的根本了。”
“贸然再怀孕,只怕对你不好。”
提起这事,崔棠心里就变得幽怨起来,他用力掐着穆念白腰间的软肉,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穆念白,泄愤一样恨恨地骂:“奴是因为谁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权左权右都那样说了,您就不能大发善心,可怜可怜奴吗?”
不能翻旧账,只会越翻越多,穆念白当即举手投降道:“是我不好。”
“以前我误会了你多少,欠了你多少,今后我一齐补给你,好不好?”
崔棠想要的,不过就是她这样的态度。穆念白诚心诚意地认了错,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崔棠想,穆念白平日里那样养尊处优的人,之前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豪商,如今更是成了大周尊贵的太女,竟肯在自己一个戏子面前低头。
他轻轻为穆念白抚平腰间衣服上的褶皱,心中反倒有些愧疚。
“原是奴不好。”
“奴不该贪心,明明您多次强调了,不愿意让奴吃下您的结契果,可奴还是背着您偷偷吃下结契果,奴有错在先,吃再多的苦也是你奴咎由自取罢了,三小姐不必为此自责的。”
他这样乖巧懂事,看得穆念白心中有些不忍。她伸手抚摸着崔棠柔软的发顶,轻轻叹了口气:“并不是不愿意。”
她看着崔棠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识地剖白道:“之前不愿意让你吃下结契果,就是害怕万一我出了意外,耽误了青春正盛的你。”
崔棠飞快地打断她:“能守着您,不算耽误。”
穆念白将食指放在他的唇边,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如今看来,你虽是背着我偷偷吃的,倒是正好。”她捏了捏崔棠柔软的脸颊,笑着抱怨,“你不知道如今我要再取结契果,要经过多么繁琐枯燥的仪式。”
崔棠也笑起来,鼓着被她捏得红肿的脸颊,把话题引了回来:“您不在的时候,境况那样艰难,奴都安然无恙地生下了念儿,如今您都回来了,难道还会比当时更困难吗?”
他揪着穆念白的袖口,摇晃着哀求她:“您就答应了这个办法吧!难道您是想看着奴被她们剖开肚子吗?”
穆念白当然不想,她略一思索,下了决心。
“明日让陈若萱来给你瞧一瞧,她若说可以,我就同意,她若说不行,我就另想办法。”
——穆念白走后陈若萱就被同门排挤去了山里采药,九死一生回来,在鸿医堂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太医院的调函一来,她想也不想,脑门一热就顾身进了京。
好在给她发调函的是穆念白,否在落到哪个骗子团伙手里,现在早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呢。
陈若萱在太医院已经干了小半年,她医术高明,为人又谦逊和善,在太医院里混得如鱼得水,远远胜过在鸿医堂时的境况。陈若萱对提拔自己的穆念白十分感激,穆念白回扬州,她抛下手头的琐事和升迁的机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