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把奴一个人撇在扬州城这么久,见了面,还要这样审问奴吗?”
他声音哀怨:“您离开这么久,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奴和孩子吗?”
他攀着穆念白的裙裾,同之前许多个夜晚他做的那样,将自己柔软的面颊轻轻贴在穆念白的膝头。
可这次穆念白没有纵容他的撒娇,她捏着他的下巴,推开了他。
她的声音冷极了:“谁的夫郎谁心疼,谁的孩子谁关心。你自己选了个危机时刻撇下你跑路的好妻主,自然该自己受着这一切。”
“难道我还要帮翟兆呵护她的夫郎,帮她养大她的孩子吗?!”
崔棠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无情与冷漠,哭喊着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可是我从未与翟兆亲厚过!念儿他…”
他情绪激动,哽咽啜泣,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他不得不停下来,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大口喘息,在穆念白震惊不知所以的目光下,断断续续地喊出那个藏在他心中已久的真相:“念儿……他是你的孩子啊!”
骤然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厅中众人一时都反应不及,宋好文早有准备,最先回神,急忙带着卫士出去守卫在两边,严禁任何人进入公堂。
她不断地用凶恶的眼神警告这些卫士——刚才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都不t?许告诉!
穆念白紧紧蹙起了眉,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崔棠,像是没听清一样:“你说什么?”
崔棠抱起念儿,强硬地塞到她的怀里,穆念白像抱了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啼哭不止的小孩。
她第一次低下头,仔细观察着小孩,瘦瘦小小的,小猫崽子一样,连绵不断的哭声也很微弱,只有眉眼漂亮极了,一看就是崔棠生的孩子。
穆念白心想,这个病歪歪的小崽子,到底哪一点像自己?他怎么会是自己的孩子呢?
崔棠哭着重复道:“他是您的孩子啊!您怎么,您怎么能……”
“……说他是孽种。”
穆念白还沉浸在震惊中难以回神:“你说他是我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没有给过你结契果啊!”
她喃喃自语,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倒是那个翟兆不仅从官府领了结契果,还和你登记在册,成了名正言顺的妻夫,且李二娘的病案本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是你亲口说孩子的母亲是翟兆白纸黑字,你叫我如何不多想呢?”
怀中的那个孩子仿佛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竟在她的注视之下缓缓止住了啼哭,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面色冷峻的女人。
穆念白眨眼,他也眨眼;穆念白皱眉毛,他也跟着慢吞吞的把眉毛拧起来,怪模怪样,瞧着滑稽极了;穆念白勉强勾唇一笑,他也有样学样,咧开嘴,露出两颗小米粒的乳牙,咯咯地笑起来。
崔棠看在眼里,甚至有些吃味。
他在心中暗自垂泪,这小没良心的,自己舍出命去把他生下来,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这小东西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一个笑模样都没有,整日哭泣不休。如今只是被他娘抱了一下,竟笑得这样高兴。
崔棠轻轻拨开他额上细软的胎发,含泪笑道:“若非是亲母子,他怎么会一见您,就笑得这样高兴呢?”
穆念白和念儿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许久,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个孩子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由得拔高了语调,又问了一遍:“他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呢?”
当日是崔棠瞒着她偷偷吃下了结契果,如今解释起来,崔棠也有些心虚,只敢小声为自己辩解:“当日您重伤昏迷,陈大夫想用结契果入药,奴奴忍不住,就贪心偷偷多取了半盅血,悄悄将多结出的那枚结契果吃下了。”
“那果子有苦又涩,奴咽不下去,吐了许多出来。奴原以为那样的苦果,是没办法让人怀孕的,所以奴一直瞒着您,不敢告诉您。”
“直到后来您的结契树枯萎,扬州城里又都说您死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