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伸手摸崔棠额头试温度,崔棠却有些害羞地往后一躲。
穆念白叹了口气,轻声问:“你醒了?感觉好受些了吗?”
崔棠愣了愣,不知道穆念白为什么要这么问。
穆念白见他呆呆愣愣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自己和陈若萱忙里忙外一宿,感情这只小鸟还在状况外呢。
穆念白沉声问他:“你病得很厉害,你不知道?”
崔棠这才觉得喉咙干痒肿痛,他张了张嘴,发出喑哑的声音。
“我奴不知道。”
穆念白愈加无奈,只能叹气:“你差点醒不过来了,你不知道吗?”
听穆念白这么说,崔棠才一阵后怕,若是他真的醒不过来,那崔棣怎么办?
崔棠害怕地低下头,小声分辨:“奴真的不知道,奴只是觉得有些累,想歇一歇,没想到会睡下就醒不过来。”
穆念白心中早有许多疑惑,见他脸色虽白,但比起昨晚已经神色大好,穆念白便开始“审问”他。
“大夫说你起码病了半个月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上次崔棠晕倒时穆念白对他还不甚上心,来的大夫也医术不精,只为他看了皮肉伤,开了副温补的药。
穆念白一想都觉得神奇,崔棠生着病,又是被刘卿文殴打恐吓,又是顶着寒风在自己家门口跪了一天,又是脱得精光在自己面前唱到昏厥,又是起早贪黑地练功,又是精神紧绷,登台献艺,没有分毫疏漏。
这小鸟哪来那么大的毅力?
崔棠默不作声许久,小声解释:“有时候有些难受,奴以为忍忍就能好的之前难受的时候,也是忍几天就好了的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穆念白猜测道:“这回你经了这么多事,身体消耗远胜从前,登台时不敢松懈,浑身紧绷,下了太后放松下来,就像绷得太紧的弓弦,一下就断了。”
她看着崔棠惨白的小脸,忍不住问:“之前也是,现在也是,既然觉得难受,为什么不看大夫?”
崔棠低低垂着头,搅着手指,像是有些难堪。
“t?没有钱看不起大夫。”
穆念白默然半晌,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以后跟着我,难受了就和我说。”
“纵然如此,你觉得难受也该同我说,不该强撑着登台唱穆桂英挂帅,这出戏对你的消耗太大了。”
崔棠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如水,他声音虽轻,却透出无可比拟的坚定。
“诺不轻许,许则为之。”
“这是三小姐教给奴,奴答应了为三小姐唱戏,就一定要把它唱好。”
崔棠吸了吸鼻子,使劲眨着眼睛,忍受着眼眶的酸痛,有晶莹泪珠汇聚在他眸中,泫然欲泣。
“三小姐待奴恩重如山,奴不想再坏三小姐的事了。”
穆念白看着他梨花带雨的哭容,心中一阵颤动,她默不作声地捧起他的脸颊,千头万绪化作一句话。
“你做得很好。”
“且安心养病吧。”
崔棠却不愿意,他看出是穆念白不休不眠地照顾自己,她身上狼藉的药汁也是自己吐的,他心中愧疚,实在不想再给穆念白添麻烦了。
崔棠挣扎着起身,尽管被穆念白压制着,仍然坚持道:“本就是奴疏忽,实在不该再让三小姐费心了。”
他顿了顿,忧心忡忡道:“而且奴一夜未归,还不知道崔棣如何了呢。”
穆念白拗不过他,只能先去问陈若萱,陈若萱又把了下脉,没有拒绝崔棠。
“他既醒了,就说明没有大碍了,若回去能让他安心,对他养病也是有益处的。”
穆念白这才吩咐嘉禾去备车,崔棠急忙拉住她:“不过几步路的事,奴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穆念白淡淡看他一样,上下打量他单薄的身体,轻哼一声:“你这个身子,我怕几阵风给你吹散了。”
崔棠张了张嘴,还想拒绝,穆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