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尸虫从那僵尸的尸体中爬出,窸窸窣窣地飞速爬向他俩。
裴月乌抬掌打出赤红妖气,将那些尸虫烧得?干干净净。
但?还没有就此结束。
在那竹帘被扯下后,池白?榆看清了外?面的景象——数不清的僵尸从门外?涌进。
“这什么情?况?”她心一惊,“怎的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僵尸。”
“不清楚。但?这些死物身上有剧毒,你待在里面别出去。”裴月乌用妖气在她周身布下禁制,提剑而上。
陡然撞上这景象,池白?榆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竭力平稳着呼吸,脑子飞快转着。
裴月乌应该已经打了许久了。
地上的僵尸成堆,拿剑砍的,用妖气烧的,数不胜数。
他的衣袍溅了不少黑血,握剑的手被血染透,剑上沾了不少碎肉。或是?砍的力道重,杀的僵尸太多,剑锋也变得?坑坑洼洼。
而僵尸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涌,有些形如傀儡,动作僵硬。有些却明显厉害许多,动作灵敏,死气浓厚,手里还拎着刀剑,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
眼下僵尸的数量太多,外?面又是?布满参天?大树的密林,还下着雨,即便他能化成赤乌也很难从这儿逃出去。
继续打不是?办法,逃跑也难。
她掐了把有些发?僵的胳膊,迫使?自己从惊惧的状态中回神。
想想办法。
再想想其他办法。
忽在这时,一只尖利的白?爪破开她身边的厚墙,径直朝她刺来。
好在她离墙远,才?没被抓着。
但?这突来的袭击还是?将她吓得?不轻,她竭力忍着惊叫出声的冲动,以?免惊扰到还在应敌的裴月乌。
眼前,那只森白?的爪子还在半空抓着,看起?来极想挤到里面来。
而池白?榆也意识到不对。
分明隔着一堵墙,她也没弄出声响,它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人?
是?探到了她的呼吸,温度,还是?本身就有着过分敏锐的感知力?
不,不对。
应该都不是?。
若是?这些,那应该早就找着她了。
而不至于等到现在。
是?多了什么方才?没有的东西吗?
她压紧呼吸,发?烫的眼睛环视着四周。
忽地,她的视线落在地面的淡淡光圈上。
那是?裴月乌设下的禁制,妖气漂浮在半空。
她抬起?眸,看向半空胡乱抓着的利爪。
忽地,又有一只利爪破开土墙,墙面裂出数道缝隙。
裴月乌听见这声响,分神瞧她一眼。也是?这分神的一眼,使?他没看见迎面劈来的一把锈刀。
池白?榆却看得?清楚,眼见着那锈刀就要落在他肩上,她三?两步上前,将他往身前一拽。
“把妖气收回去。”她说?,“剑也收回去。”
踉跄数步后,裴月乌站稳,眼露怔色。
虽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但?他还是?照着做了。
一时间,房中的妖气散得?干净,血剑也消失不见。
原本还跟发?了疯一般的尸群瞬间安静下来,抻长了脖子,四处嗅闻着什么。
果然是?妖气。
池白?榆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过一只瓷碗,丢至墙角。
瓷碗碎裂,那些尸群齐齐往那儿看去,却没近前的意思。
看得?见,也听得?着声音。
但?只靠着辨别妖气来攻击人吗?
“变回赤乌鸟。”她小声道,“我们从窗户出去。”
过道里站满了僵尸,走不了,只能从窗户走。
那窗户狭窄,她钻得?出去,但?裴月乌连挤都挤不进。
裴月乌却道:“若变成赤乌,便压不住妖气了。”
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