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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的眼窟窿。

“仙师,您这是……?”

池白榆惊魂未定,一眨眼睛,眼前的景象便在他和画斋卧寝间来回跳转。

她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醒了,但大概是忽悠他的次数太多,唬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张口便道:“你刚才?勒得太紧,勒疼我了。”

沈见越神情渐缓,垂下已经化成?白骨的手臂,在一片昏暗中望着她。

“是弟子有错。”他道,“仙师尽可责罚。”

末字落下,眼前的人消失不?见,连同那?些声响、颜色,都尽数被抽离干净。

走廊昏暗无光,仅剩下一片静谧。

醒了吗?-

池白榆一下从床上坐起,盯着黑洞洞的夜空大喘起气。

差点吓死她了。

她擦了下汗涔涔的额头,脑仁还在一阵阵地跳。

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梦呢?

和沈见越亲了也就算了,竟还抱着一副骷髅。

难道真如他所言,是烦闷所致,才?会梦见这些?

池白榆躺回床上,两眼放空地沉思?。

不?论如何,以后也不?能乱听沈见越讲故事了。

只是听了个狐妖的故事就梦见这些,要是他讲些更?复杂、更?混乱的事,那?她指不?定会梦见什么离谱场景。

她心绪渐平,这会儿又还早,没多久她就又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另一边,沈见越也从梦中醒来。

桌上的蜡烛已经快燃完了,他僵坐在桌前,脑中浮现?的尽是方才?梦见的东西。

指骨上仿佛还残留着仙师的气息,耳边似也能听见她的声音。

他微微合拢修长的指骨,感受着胸腔内狂热的心跳。

“仙师……”他低声喃喃一句,渐有些承受不?住这心跳,下意识想将那?颗鬼气化的心脏再剖出来。

但忽地,他想起一事。

仙师会来他梦中,绝非偶然。

定是有人从中动了什么手脚。

他静坐在桌前,直到天边翻出一点鱼肚白,才?僵硬站起,将蕴养好?的画皮披在身上。

一阵朦胧白光浮现?,他再度恢复人形。

沈见越离开画斋,径直走向平日里晾晒画布的地方。

他躬了身,手指抵在平整的地面上。地面漾开一圈圈涟漪,变得如湖水般。

本想直接将手伸进去,但刚探进一点指尖,他又改了主意。

手指微动,他便用?鬼气凝成?一把长剑,直直刺入涟漪之中。

只听得一声痛哼。

下一瞬,一头庞然凶兽从地底浮出。

沈见越朝后跃跳数步,神情郁然地站在凉亭底下。

青面怪物拔下刺在肩上的长剑,捏碎。

它扯开嘶哑的嗓音:“这般不?客气地叫我,最好?是有急事——怎么,终于对那?外来者起了疑心?”

沈见越垂下眼帘,望向地面的一条砖缝。

“你昨夜去了何处。”他问。

“这是在质问我?”

“是。”沈见越的语气不?见起伏,“你让人拿走了画皮,昨晚又扮作我的模样去见了仙师。”

那?怪物低下硕大变形的身躯,隔着可怖的青面望着他。

它冷笑:“我提醒过你,要小心她,可如今你对她没了疑心,反倒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来怀疑我?”

“并非是怀疑。”沈见越头也未抬,“我已确定此事。”

话落,两人都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那?怪物才?又抬起头。

“是又如何。”它俯视着他,“你既然信她,那?自然要将她留在身边。你迟迟不?动,我不?过帮你一把。”

“帮?”

“是,帮。”那?青面怪物的周身逐渐覆有气流,遮掩住它的身形。

待气流散尽,怪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