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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他:“你怎么了?突然坐起?来,吓我一跳。”

“我——”裴月乌一副恼怒模样,却说不出话。

概是刚才的动静有些大,他用来扎马尾的系绳掉了。

过颈的杂乱红发垂下,遮住那对通红的耳朵,加上眼睛被一点?湿意洇透,使他看起?来活像只落了水的狗。

池白榆想?再把他推倒在?地?,只是刚动,尾椎附近便擦着了什么。

略微灼热,又有些硌人。

下一瞬,她便发觉裴月乌的脸竟还能变得更红。

他忽地?托住她的后背,就这么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等站稳了才松开她。

“没什么,我去?外?面看一眼。”他板着张脸匆匆往外?走,“你睡。”

“诶你!”池白榆压着声唤他。

他却是头?也没回,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

不是。

都这时候了他去?外?面看什么。

看天有多黑吗?

但她没多余的心思关心这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盘腿坐在?地?上,取出匕首。

血槽还真满了。

她翻来覆去?地?看,将匕首掂了又掂。

看来这趟没白跑,都赶得上她往沈家兄弟那儿走个十几趟了。

剑樋积满了血怨之气?,暂且也不用再为此事担忧。她收好匕首,便躺在?火堆旁睡着了。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裴月乌回了山洞。

扎头?发的系绳掉了,他走时没捡,任由头发披散着。经冷风一吹,又落了雪,这会儿跟满头?冷硬的冰凌差不多。

他随意甩了两?下脑袋,冰碴四溅,在?阴冷的石壁上打出点点痕迹。

暗红的头?发被甩得更为凌乱,隔着缕缕发丝的间隙,他看见池白榆侧身躺在?火旁,似乎已经睡着了。

裴月乌上前。

他大喇喇在?她旁边坐下,盯她一阵,忽伸手将她耳畔杂乱的发丝顺至耳后。

理顺头?发了,又反复地摩挲着、捋着。力度放得很轻,叫人难以察觉。

见她没反应,他又将胆子放得大了些,指腹顺着她的眉眼轻轻划过,最后落在?面颊处,把她右颊上沾着的一点?细灰抹尽。

看起?来单调乏味,他却有些乐此不疲,仿要借着手将这张脸全然记刻在?心底一样。

***

翌日一早,沧犽提起?了昨天没说完的事。

“我那木屋离此处不远,与其在?这洞穴里?待着,不若去?那儿。至少有个避风雪的场所,还不用消耗裴兄的妖力。”

裴兄?

裴月乌在?心底冷笑一声。

昨天还这妖那妖,今日就成了裴兄。

“我可没什么弟兄。”他说得直接,又道,“也不劳你费心,便是放火将方圆百里?烧个千年百年,也耗不尽我的妖力。”

“裴兄所言极是。”沧犽说,“只不过你说雪妖找上了门,若他有意发难,将洞口?堵死,又灌些风雪进来,恐怕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不如另挑个安全些的地?方,再想?想?对付他的法子——我那木屋四周也有阵法,足以暂挡一时。”

短短一日,裴月乌就对这人有了几分厌恶,说话也不客气?:“不了,少你这么个累赘,我和她有的是办法离开。我看你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能走,那就自个儿回你那木屋里?待着。左右他是冲着我来的,也犯不着对你动手。至于我俩,待会儿就走。”

池白榆也觉得若是没什么危险,便可以走了——毕竟她已经攒到了血怨之气?,留在?这儿用处也不大。

但不等她开口?,沧犽就又道:“若仅有裴兄一人,倒也无妨。不过横穿风雪,切莫伤了小池大人——想?来裴兄也有所察觉,那雪妖的攻势只增不减。”

“你这人!”裴月乌已是忍无可忍,恨不得现下就跟他争出个生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