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映照出?地面的连串爪印,粗略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若细瞧,便会发觉那?些爪印深浅不一。
差别分外?细微,难以察觉。
她移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人。
“看来白挨一刀。”她道。
池白榆蹙眉,不解:“为何要瞒着?”
从爪印就?看得出?来,在被那?衙役鬼砍中右腿之前,狼女就?已经受伤了。
她是故意逼迫那?鬼再?砍她一下,想掩盖住原来的伤口。
换句话说,她才是他?俩昨天?撞见的那?条白狼。
“不过想试试。”
“试什么?”
狼女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扯开一点笑。
“我便知道,”她微躬了身,两只?手逐渐变成狼的前爪,“沧犽选中的,一定是最好的。”
被那?双幽绿的眼眸紧盯着,池白榆忽有种要被她叼咬走的错觉,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但?就?在狼女化成狼的前一瞬,不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她往那?方向瞥了眼。
“东西不在我这?儿,妖囚也不止是我。”她的头顶发间翻出?一对狼耳,面颊两侧长出?浅灰茸毛,“别信他?。”
末字落下的瞬间,她彻底变成狼,却朝反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风雪间。
而远处的一对对幽绿眼眸,也接二连三地消失。
“她什么意思?!”裴月乌没怎么听懂她俩的话,重心只?落在最后三个字上,“跟我熟吗?还别信我 ,难道信她?——等会儿,你说地上的印子,意思是她的腿之前就?伤着了?那?她岂不就?是——”
池白榆:“……她没说你。”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来不及思索狼女的用意,她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走廊,看见那?知县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两手揣在袖里,似是拿了什么东西。
这?会儿天?彻底黑了,他?俩又在树林子里,他?根本没发现他?俩。
东张西望一阵后,他?松开手,手里原是握了把铁锹。
大冷的天?,他?却躬身在墙角里挖起土来。
安排属下做事时格外?利索,这?会儿竟亲自跑这?儿来挖土?
“走。”池白榆忽说,“去?看看他?在挖什么。”
他?俩刚走近,背朝着他?们的知县就?丢开铁锹,跪在地上从土里捧出?一物。
“还好……”他?用衣袖擦拭着上面的泥,低声喃喃,“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池白榆蹲在了他?的右边。
“还好在——啊——!!!”知县被她吓得不轻,一下摔坐在地,只?是惊魂未定,胳膊就?被身后人一把抓起。
“原来是你这?不要命了的杂种,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偷鸡摸狗的烂手,又何苦留着受累!”裴月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神?含怒地盯着他?手中玉佩,抬手就?举起血剑,竟是要将他?的胳膊直接砍下来。
“啊——!!饶命,贵人饶命!这?不是我偷来的啊!”知县惨叫不止,使劲儿往外?挣着手,又拿身躯护着胳膊,以免真被他?砍下来了。可即便这?样,他?竟然?还不愿松开手里的玉佩。
但?裴月乌岂会被一两句求饶的话干扰,反倒生出?更多火气,一剑就?往他?心口扎去?。
“没偷又怎会在你手里,竟还不松手?!方才你念了四声还好,今日便扎你四剑。四剑了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饶命!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是贵人您的东西,是那?狼妖给我的啊!”知县已是涕泗横流,怕那?剑落在身上,却还攥着玉佩不肯松。
池白榆察觉到异样,赶在裴月乌落剑前叫住他?:“等会儿。”
那?压着怒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裴月乌躁道:“你要拦我?”
池白榆看向他?。
那?暗红色的马尾沾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