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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捋了,再捋就全掉了。”

述和低低笑了声。

他问:“不是要观测阴气?如何去了那狐妖的?地界。”

“有些事。”池白榆答得含糊。

她不愿说,他也没?追问的?意思?,只道:“此处公务繁重?,又都是些难相?处的?人。与那些人来往多了,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池白榆点点头。

目光落下,见?她偶尔要小幅度地活动一下肩,他问:“很累?”

“有点儿,这衣服重?得很。”池白榆说。

这喜服是狐长老?用狐术变出来的?,她估计光是这外袍就得有个十几?斤重?。哪怕坐在床上,也压得她肩膀疼。

“那便?脱了外袍。”察觉到她行动不便?,述和补了句,“若有需要,可以?告诉我。”

池白榆早想脱了。

只不过这袍子?上不知镶了什么金什么玉,重?得她胳膊多太一会儿都觉得酸。衣袍前的?盘扣也紧,不大拧得开。

听得这句,她也不客套,两臂一摊便?说:“述大人,有劳。”

述和没?有即刻动作。

繁重?职务给他带来的?疲惫,使他无论对何事都习惯性地寻找最省事的?法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视线顺着衣襟游移,将每一枚盘扣都仔细打量过了,才抬手搭在衣襟处。

指腹捻着盘扣,微一拧,便?解开了那扣子?。

一枚一枚地解下去,带着从?容不迫的?耐心。

见?扣子?全解了,池白榆抬起胳膊就要甩开袍子?。

但述和捉住她的?手臂,握得很紧。

“别?动。”他道。

像是面?对亟待解决的?工作一样,他拿出了十足的?耐性。握着她的?胳膊,脱下袖子?,又仔细将她中衣的?袖子?捋平整,不留下丁点儿褶皱。

脱下外袍,池白榆跟卸下了几?公斤的?重?担一样,大松一气。

见?她还在时不时地动一下,述和又问:“还有何处不适?”

“床。”池白榆想站起来,又怕那些鬼怪冲进?来,只得忍着,“上面?撒了好些东西,坐着很不舒服。”

“先起来。”述和拉着她起身,扫了眼床上。

光线暗,他只模糊瞧见?些零零碎碎的?金银玉石。

看不大清楚,他只能先大致拂袖扫了两下。但有些细碎的?玉屑拂不开,摸着仍旧硌人。

试了几?回,他索性直接坐在床上,拉过池白榆。

“暂且这般坐着,可好?”考虑到眼下两人假扮的?身份,他问。

“好同僚,又是打工又是当椅子?的?,也不怪你整天累得慌。”说归说,池白榆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腿上。

述和将手虚环在她的?腰间,并没?挨得多紧。

他原是想着依两人现在的?情况,太过生分了反而惹人生疑,故此才这样抱着她。

但真抱着她时,又不免多了些别?样的?心绪。

面?对那些折磨人的?麻烦事,他算是被迫顺从?。从?中感受不到丝毫乐趣,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日复一日的?疲惫感。

眼下却有股心落在实处的?轻松感。

那点松快与自在,好似一潭死水中搅起的波澜。

哪怕只有些许,也格外显眼。

他又长叹一气。

池白榆还在留神周围的动静,听得这声,登时警觉。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事。”述和倦倦阖眼,下巴轻抵在她的?肩上,环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些许,“不若歇息片刻,待那些鬼怪催促了,再作打算吧。”

那些小怪还在外面吵闹。

他们?的?脑袋似乎都不怎么灵光,对“房中人究竟是不是狐妖”始终争执不下。

述和抱着她,连日来的?疲倦似乎正被一点点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