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犽照做。
池白榆拎了把椅子坐着,用布包住他的头发,擦拭起?来?。
“外面还真下雨了?我以?为那水鬼骗人,没听见?雨声。”
“下得小。”
“东西拿到了吗?”
“拿袋子装着了——你何时送去?”
池白?榆想了想说:“待会儿?就走。”
还是得趁着晚上离开,不然到了白?天,很可?能撞见?其他妖鬼。
没擦两阵,她忽感觉到一阵锐利的打量。
她垂下眸,却见?他正隔着额前垂落的湿润发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对上那双绿眸,她恍惚生?出种被豺狼盯准的错觉。
仿佛下一瞬他便会扑跳而起?,将她吞吃进肚里去。
她被这没来?由的错觉惊了下,手也跟着一抖。
沧犽忽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同帕子一块儿?包着,握得很紧。
“帕子别掉了。”他笑了声,仿佛方才虎视眈眈的打量全是幻象,“沾了灰,会脏。”
“哦。”池白?榆压下那阵心慌感,举起?帕子,干脆把他的眼睛一块儿?挡住了,一通乱揉。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沧犽拿出“孩儿?眼”。
这东西看?起?来?的确像颗眼珠子,晶莹剔透的黑,中间?混着一点?漆亮,像是虹膜。
那点?漆亮此刻正在珠子里疯狂地横冲直撞着,沧犽解释:“这屋子里阴气太重,所以?才有这反应。”
池白?榆:“就是靠看?珠子里面的光点?变化,来?观测阴气的变动?”
“不。光点?变动剧烈,仅能说明此处阴气厚重。”
“那……”
“你可?以?试着把它放在眼睛前面。”沧犽稍顿,补了句,“不过最好是在你走之前看?。”
池白?榆一开始还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直到走的时候,她站在房门口,举起?珠子放在了右眼前面。
隔着这枚晶莹剔透的“孩儿?眼”,她看?见?了满屋的灰影。
几个沉默坐在椅子上,有些静立在窗前往外瞧,灰坑旁边围了好几个,甚而是她昨晚睡的那张床板子上,都坐了好几道灰影。
这些灰影像是朦胧的雾,凝成人形,但没有五官。眼睛、鼻子等处,都只是一小抹浅浅的黑影。
灰影间?还浮动着缥缈的雾气,偶尔会有一道灰影膨胀变形,也炸碎成雾融入其中。
许是察觉到她的打量,那些灰影齐齐“看?”了过来?。离她最近的,甚而想走过来?牵她的手。!!!
她连退了好几步,把珠子往袖袋里一揣,转身时恰好撞上沧犽的视线。
“那些……是鬼?”她艰难挤出这个字眼。
所以?她是和这么多鬼一起?待了两个晚上?!
“看?见?了?算不上鬼,都是些鬼物余留下的阴气。”沧犽笑得朗快,“它们可?都是闻见?了你身上的气味,特?意赶来?此处。走之前不与它们说句话?么?”
“别。”池白?榆也不顾外面正下着濛濛细雨,走得飞快,“没什么好说的。”
沧犽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她的头发被细雨一点?点?润湿。
衣袍也是,沾着斑驳水迹。
他顿了步。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池白?榆转身看?了眼。
茫茫夜色中,沧犽已不见?踪影。
随在她身后的,是一头身形硕大的狼。
灰色的皮毛覆满全身,幽亮的眼睛泛着冷光,就这么隔着细细雨帘盯着她,仿要将她刺个洞穿。
因狼腿比人的胳膊细上许多,那条链子已经掉落在地,下一刻又被它叼咬而起?。
池白?榆登时屏了呼吸。
心跳重重跳了两阵,率先?涌上来?的,是警惕心。
冷汗顷刻间?冒出,她袖口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