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被?五花大绑的青鸽,他顿了步,双眉稍有舒缓。
他将手拢在?袖里,倚靠着门:“说是进来打探情况,其实?是为着练手?”
话?落,蜷缩在?地的青鸽无意识地痛哼了两声?。
池白?榆听?见,面不改色道?:“他说他困了。”
“哦,困了就将绳子当被?子,自个儿捆身上是吧?”
池白?榆一怔。
不愧是常不讲理的人,竟什?么话?都能?编圆。
她还想和他说说青鸽的事,外面就传来匆匆脚步声?,有人怒骂:“人都死了还守什?么尸,怕他诈尸就别扒皮啊,老不死的!”
是管家的声?音。
池白?榆当即上前几步,将伏雁柏往里一拽。
这柴房就一间屋,他俩只能?躲在?柴堆后面。
应是看见房门大敞,管家骂声?忽止。片刻停顿后,他快步上前。
池白?榆缩在?一堆柴木后,隔着木枝缝隙打量着他。
而伏雁柏躲在?这脏兮兮的墙角,紧拧的眉始终没松缓过。
他恨不得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柴枝全给烧了,可刚动一下,就被?她压住了胳膊。
她扫他一眼,示意他安静。
臂弯处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伏雁柏不快移开眼神,盯着墙角黑糊糊的一堆柴,到?底没挪开胳膊。
管家已经?进了柴房。
看见青鸽昏死在?地,他神情间的紧张稍有缓解,随后破口大骂:“短命的畜生!砍了两条胳膊都不安生。”
池白?榆蹙眉。
这人还真是人前一副面孔,人后又是另一副模样。
管家快步走近,正要踢醒青鸽,就看见了那具蜷缩在?柴堆里的尸体。
他一下僵怔在?那儿,片刻后爆出声?凄厉惨叫,仿佛肺腑里插了把刀子,将肉搅烂了,扯出嘶哑尖利的哀嚎。
池白?榆攥紧柴枝,唇也抿得死死的。
柴堆外头,管家跟疯了似的,抱着断臂尸首又哭又嚎,几乎要把心肺给呕出来。
一会儿又哭天喊地咒骂起青鸽,并活生生将那黏在?肩上的细长胳膊扯下来,双手发抖地想黏回去。
“不必多看。”一旁的伏雁柏忽然出声?,他的嗓音不大,被?管家的哭嚎盖过去。
池白?榆看他。
他漠然望着外面哭嚎到?快昏死过去的人,说:“这些都是早已发生过的事。”
她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沈二老爷、管家还有青鸽的魂都被?困在?画中画里,重复着沈见越身死那天所经?历的痛苦与折磨。
外力根本改变不了。
更糟糕的是,他俩现在?还没找到?逃离此处的办法,很可能?也会被?困在?循环中,日复一日。
那方,沈二老爷也匆匆赶来了。
对他来说,自个儿的性?命和别人的惨事相比,自然前者更重要。
看见抱着儿子哭的管家,他先是一愣,随后便三?两步上前,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腰上。
“哭什?么哭!平时不管教,这会儿在?这儿给老子哭丧!不赶快找人去守尸,到?时候跟你儿子一块儿死!”
他的一声?叱骂压过了管家的凄厉嚎叫。
后者抹了把满脸的泪水,声?音发抖地说要找青鸽寻仇。
沈二老爷摆了两下手,颇不耐烦:“寻仇也得先活下来,快将他踢醒,误了时辰咱们都得死!”
但任凭管家怎么打骂踢踹,地上的人都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沈二老爷就急了:“怎么还不醒?快探一探还有气儿没。”
“没死。”管家狠着心,有意往青鸽肩上的伤口踹,“怕死的畜生,别不是在?装晕?!”
“这可如何是好。”沈二老爷焦灼地来回踱步,“那狐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府里的人竟然全都跑了,这该上哪儿找人去?!”
“就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