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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这些情绪的意义,咬着三明治里的香肠,小心环顾四周。

“爸爸还没回来吗?”

妈妈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春风冻成凛冬的寒:“提他做什么?赶紧吃你的。”

她忍着鼻酸闷头吃了三明治,背着书包出门前,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厨房阴影中的妈妈,鬼使神差的跑了回去,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妈妈我爱你。”

她跑了出去,错过了女人回抱的手,也错过望过来的目光中从不舍到决绝。

回来取本子的小小身影,望见了厨房中的瘦弱背影,留有长指甲的手,将一滴带有紫色液体的药水,滴进了丈夫的水杯里。

“结束这一切吧。”

“我也该……【回家】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解脱。

那一天后,她失去了妈妈,也失去了爸爸。

再次瞧地上那具尸体,感官依旧觉得不真实。

那张过分熟悉却不会表现喜怒哀乐的脸,仿佛披着一层名为妈妈的面具,像商场里的人偶,像一具空壳,像缺少了内核的一滩僵硬的冻肉。

小小的迪妮莎不理解,但注视那张染血脸孔的某些奇妙的另一道思绪,更能形容并洞悉这一场景的本质。

但这并不能改变即成孤儿的事实。

三天后,父亲绑在疗养院的床上被迫注射了镇定剂,而她被推搡着走上去往孤儿院的巴士,姥姥一家不允许自己这个杀人犯的女儿看妈妈最后一面,火化和下葬都不允许靠近。

巴士车一路来到盘山道,出了城。

随行的护工望了眼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的她,眼神饱含恶意。

“像你这种杀人犯的女儿,本来是没资格进我们孤儿院的。感谢你慈祥的姥姥吧,她用三倍的价钱把你【卖】给我们了。”

她骤然转头看向那个女护工,如狼崽般凶恶的眼神令对方出现片刻的惧意,但很快又变做讥讽。

“呦呵?还是个硬骨头?你不会以为孤儿院里就没有惩罚室和禁闭室了吧?”讥讽变成纯粹的恶,“对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些男护工专门喜欢驯服你们这些狼崽子呢。”

她没有再说话,眼神转为了平静。那位女护工只以为她被吓到,转而与司机开始聊天。

而内容多围绕她不幸的家庭。

“她爸是个酒鬼,不仅喝酒还偷光了家里的东西拿去赌博。要我说,这种人才该死。”

“她妈眼睛也是瞎,嫁了个这么没出息的男人,还生了一个拖油瓶。要是换成我,我就先砍死那个男人,再用枕头闷死那个孽种。”

刮骨刀一遍一遍剃去脊梁上残存的碎肉,一遍一遍的剃,用力的刮。

极致的痛是没有眼泪的,干涸的眼眶中,瞳仁凝视着前方的女人,她突然跳下座位,走到对方面前。

说的起劲的女人后知后觉感受到她的存在,露出夸张的惊讶及嫌恶。

“离我远点,小疯子。”

她在她眼中也成了精神不稳定的疯人一员。

那便让对方得偿所愿。

她凶戾的抓上对方的面孔,将那精心保养的五官抓出抹布的恶臭褶皱,将对方的头狠狠往靠背扶手上抡,直到对方头破血流,直到司机踩停车子,她不顾他们的抓捕阻拦,毫不犹豫从车窗跳了出去。

那时的天空也是碧空万里,夜晚时星辰熠熠。

走破了鞋子,在十字路口混上巴士车。

夜晚的陵园沉郁死寂,崭新的墓碑雕刻着熟悉的名讳。

相片上妈妈的容貌一如往昔,却和那日的尸体一样,不能变换喜怒哀乐,是空有外表的【躯壳】。

她将路边采来的花放在石台上,亲吻了那张躯壳,带着钻心的脚痛一瘸一拐离开。

流浪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饿肚子是常有的。

天空悬浮如同静止的风筝,她会把它想象成一只火鸡。只有特殊的节日,爸爸会把它买来,妈妈会把它烹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