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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缨录 云朵偷喝我酒 84216 字 1个月前

比起徐鉴实那副清瘦些的身躯,孟固安健壮,犹如一株苍松。

四目相对,华缨自那双浑浊的眼里,瞧见几分悲悯,却觉可笑。

亲手弑女之人,满身杀孽,还想当菩萨不成?

二人之间相去不远,华缨腰间塞着的火药弹便能轻易性命夺了去。

可她没动。

此处尚且站着浴血奋战的无辜将士,他们不该为孟固安陪葬,她也不想,承那杀孽。

城门开,消寂了片刻的战事又起。

华缨收回目光,毫无留恋的驾马直奔城门而去,速度之快,如冬日寒风掠过,手中弯刀挥抬,斩杀了一路的北狄将士。

远处,孟固安看着那道如疾风的身影,忽的想仰天大笑。

这狗老天爷!

活该他孟固安贱命一条,一生挣不脱樊笼,听之任之的被戏耍至此!

大军撤回营内。

天色灰蒙蒙的,营中各处忙乱的紧,当属军营为甚。

“将军不必跟着我,去寻军营处理伤处吧。”华缨道。

她脚下步子急,虽知祖父无碍,但总要瞧见人心里才能踏实。

陈将军:“还是末将送徐大小姐过去吧,军中人杂,仔细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华缨眉毛轻抬了下,唇角抿笑道:“将军有话想问?”

被戳破心思,陈将军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挠挠乱糟糟的脑袋,讪讪道:“末将是有一事想问……”

“将军但说无妨。”华缨道。

她这般爽快,陈将军顿时面露喜色,虔诚问:“您刚刚用的那是什么?”

“那个啊,”华缨眼一抬,瞧见了营帐外守着的禁军,脚下步子更快,携着些逗人玩儿似的春风得意,侧首瞧着他,眼眸弯弯道:“爆竹啊,将军没见过?”

陈将军:……

他见过吗?

华缨说是让他问,可没说自己会老实答,不能怪她啦。

怀璧其罪,这东西虽是好用,但若为有心之人嫉妒,恐生忧患。

唉。

爹爹真让她为难呢。

华缨没等营帐前的禁卫军通秉,便唰的掀帘入了内。

她这般熟稔,倒是后面跟着的陈将军步子一止,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跟两个禁卫军大眼瞪小眼。

徐鉴实整夜未睡,直至方才,听着鸣金收兵,心口才缓缓平复了些,坐在案桌前研墨,提笔写送往汴京的折子。

经此一役,无论北狄何心,盟书之事自是无可再谈。

还有……

冰凉的寒风有一瞬的侵袭,徐鉴实抬眼看向帐帘,忽而神色顿住。

“祖父!”

华缨脆生生的喊,跑过来便冻得发红的手捂进了祖父的氅衣里。

徐鉴实:……

冰凉和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徐鉴实恍了瞬,回过神来,“泱泱?”

“嗯呐。”

华缨乖巧应。

徐鉴实喉口好似堵了棉花,满腹的话竟是一句都说不出。

边关之地危险,她一个姑娘家怎敢来?

可是泱泱说,她早晚是要来杀孟固安的。

怎偏是今儿晨起?

可见过了城外的尸山血海?

徐九涣那不着调的呢?

怎只她一人?

“欸?”华缨看向帐外,纳罕道:“陈将军回去啦?”

帐外的陈将军闻言,嘴角轻抽了下,掀帘进来,对上那处孺慕的祖孙俩的目光,颇觉拘谨,“太傅,昨夜是孟固安领兵袭城,盟书大抵是不成了。”

徐鉴实颔首,“我听小将说了,多谢将军百忙之中还要照顾我,实在惭愧。”

“太傅折煞末将了。”陈将军连忙摆手道,他真诚的目光往旁边飘忽了下,又道:“方才北狄援军至,末将能撤军回城,也是多亏了徐大小姐点了爆竹,不然末将与外面的将士们,怕是要殒命在城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