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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缨录 云朵偷喝我酒 79893 字 1个月前

在朝中艰难……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华缨咽了咽喉咙,忍下了泛起的酸涩。

是她错了,她忘了权势威严。

说什么‘以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都是狗屁!

那些权贵就是要百姓敬畏,装什么仁爱!

都是骗子!

堂中跪着的少女低眉耷眼,没察觉院中轻巧如猫的脚步声。

小太监扒着门扉,低唤:“徐大小姐……”

被喊的人回首,眸底猩红,目光如炬。

甫一对上,小太监张着唇愣怔了下,片刻,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小声说:“徐大小姐,官家说,不用跪着……”

“我没见过官家,也自与官家说不上话,你若有事,便去寻我爹爹和祖父说。”华缨冷淡说罢,转回了身。

小太监欲言又止,缩着胆子又猫悄儿的走了。

不多时,院中响起了一道脚步声,似因诧异,语调轻扬:

“哟,当真跪着啦?”

被打趣的人没动,便是连头都没回。

徐九涣心里咯噔一声,快步入内,弯身凑去瞧,便见闺女哭得鼻子都红了,登时愣住了。

华缨看见他,呜咽一声,再也忍不住,一脑袋扎进他怀里,哭得抽噎,“爹爹……呜呜呜……我想回岭南了……”

第30章 荔枝。

华缨没这样哭过,阿娘去世时,她还是个襁褓奶娃娃,稍大些,知晓人家都有阿娘,她的阿娘不在了,也只偶尔在被窝里抹抹眼泪罢了。

哭得发颤,委实少见。

徐九涣环着她,听得这哭腔呜咽的一句,大掌拍拍她的背,问:“想岭南的荔枝了?”

人家哭得正伤心,他偏是打岔。

不消片刻,只觉胸口衣襟湿透,他轻叹了声,“当真是委屈了,哭成这模样,给你娘看见,夜里怕不是要来梦里揍我了。”

嘴上不着调的浑说,手却是一下一下的轻拍哄慰。

祠堂静悄悄,近晌午的日光明媚,洒落在庭院,只能听见姑娘抑制不住的哭声。

良久,哭声渐止,一声声的抽噎搅人心口。

徐九涣惯得厉害,垂着眼瞧她用自己的衣裳擦脸,大手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两下,“你祖父又不怪你。”

只这一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之势。

华缨抬手蹭去眼眶里的泪,闷声道:“可是我怪。”

眼泪啪啪又滴了几滴,她垂首看着裙摆上洇湿的痕迹,抽噎一声,难掩哭腔道:“若是我不争那一时意气,忍忍就好了……”

“你祖父听得这话,怕是才要哭了,”徐九涣拖来一蒲团,大喇喇的盘腿坐下,又拍拍她肩膀,“坐啊,人来世间一遭,不是为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步风平浪静,退的是君子之风,忍得是雅士德行,若对恶霸忍让,只会让对方横行无忌,得寸进尺。”

“你长至如今,你祖父没教你忍让,我更是没有,哭什么呢,”徐九涣轻叹了声,将袖子递给她,“别擤鼻涕啊,擦擦泪就得了,我这衣裳很贵的。”

华缨用他的袖子捂着脸,脑袋如雏鸟寻窝似的,又靠了过去,抵着爹爹的腿。

“大姑娘了呢,怎能还想小时候往人怀里钻,”徐九涣嫌弃似的嘀咕一句,宽摆衣袖遮着她的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肩膀,犹如幼时敷衍哄她睡觉时,“你今日只瞧见,你祖父因你昨日行事被罚闭门思过,你二叔被贬,可朝堂之事,尔虞我诈,哪里是因你这点小事便能动了局势的?礼法、律例、皇权,唯有皇权凌驾于诸多之上,今日官家能揪着这小事而降责,只能说他早就动了心思。”

徐九涣目光淡淡,落在虚空的某处。

“只是,不是咱们家,是镇国公府。”

膝上的脑袋蹭的抬了起来,哭得红肿的眼睛满是迷蒙,呆呆的望着他。

“瞧我做甚?”徐九涣顺手给她摁回去,“那小太监方才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