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摇了摇头。
“那你在看什么?”
“嗯……”她想了一瞬,“在看你的睫毛,”顿了顿又接着道:“啧啧,怎么长的,比我的还长?”
卓羽轻笑了一声,曲起手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肚子不疼了?”
穆雪立刻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可怜状:“疼,怎么不疼。”
她怕她一说不疼,卓羽下一刻就会原形毕露撂碗走人,不管是不是在梦里,能得他喂一次粥是百年难遇的事,还是要好好珍惜。
卓羽将碗里的白粥喂完,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又端起了什么,一勺一勺往她嘴里送,穆雪依旧照单全收,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如果她知道她此时喝的是她平生最讨厌的苦药,不知到还会不会喝地这么欢快,此刻黑乎乎的苦涩汤药硬是被她喝成了蜂蜜,由此可见,爱情是多么伟大,又多么令人盲目。卓羽本来还以为第二碗的汤药她应该皱着眉头喝得很勉强,没想到那么苦的药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嘴角带笑一滴不剩地给喝完了,最后还吧唧了一下嘴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卓羽诧异地看了她半晌,觉得他平时真是小瞧她了。
“好好睡吧。”他扶她躺下,又俯身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吹熄了灯就离开了。
第30章 袒护
由于身体底子足够好,穆雪喝了药之后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便感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连身体都轻快了不少,身上倒是轻松了,可心里却糊涂了,她不知道昨天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做的一场美梦。昨夜的一幕幕在脑中不停地闪现,他对她的温言软语,喂她喝粥,还给她盖被子……,她越想越觉得迷惑,她记得卓羽送她回来之后就出去一直没有回来,照这样看来后来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春秋大梦,像卓羽这么傲慢的一个人,别人伺候他他还挑三拣四怎么会纡尊降贵亲自喂她一个小丫头吃东西,而且还那样体贴细致,这与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严重不符。看来她真是快走火入魔了,把现实中极度渴求又得不到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梦里。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她磨磨蹭蹭的走出房门,思绪恍恍惚惚地还沉浸在梦境与现实这个高深的问题中。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身体好了没?”
“嗯?”穆雪傻傻地抬头,便看到葱绿的桂树旁卓羽正长身玉立地遥遥望着她的方向,之所以用长身玉立这个词是仅为他今次的穿扮与平时有点不同,他平素比较偏爱黑色,衣服大多也是黑色,只偶尔才会着白色衣服,不过即使着清雅素白的颜色也依然穿出冷漠凌厉的气质。此刻他一袭雪白的衣衫立在曜曜的晨光中,风姿卓然,竟有些玉树临风的调调,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平常的锋芒凌厉也尽皆收敛,带着几分醒后的慵懒,几分柔和,一如曾经梦中的模样,穆雪乍一看到他这个模样,半晌没反应过来,卓羽看着傻傻立在那里的穆雪:“我问你话呢,你脑子烧坏了?”
穆雪恍然觉醒,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你脑子才烧坏了。”
卓羽操着手唇边含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顿了下又接着道:“看来还真不能惯着你。”
什么叫不能惯着她,他什么时候惯过她,不罚她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哪敢奢望其他。不过她现在可没功夫关心这些问题,因为她迫切想解开心中的谜团,昨天晚上的一切到底是她做梦还是真实的,她纠结着要不要问问他,若他果然给自己喂粥,盖被子这还好,怕就怕昨天晚上他什么也没做从头道尾都是她的黄粱一梦,那这样突然问出来岂不是很丢脸,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春梦,可不问这个疑问一直盘踞在她心中得不到解答,就像是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正在犹豫不决,忽然一道脆脆的声音传来,仿若三月黄莺:“羽哥哥,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找了好半天!”
穆雪定睛一看,差点晕倒在地,珂宁公主正提着绿荷似的裙摆一路小跑而来,她为什么还在这儿,穆雪突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她昨日没有起驾回宫而是住在这里,那她打算住多久?还有刚才她叫卓羽什么,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