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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 觅唐 117721 字 1个月前

“刚刚没有听见王爷说的话吗?”简如是平静道:“去太傅府上请那位管事到刑部去,无论如何,都得还闻太傅一个清白。”

*

谢桐回到宫中时,闻府的老管事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牢中两个多时辰。

宫灯一盏接一盏燃起,谢桐面沉如水,快步到了刑部,一眼看见正往外迎的简如是,倏然伸出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领口、

简如是一怔,那双向来温柔如水的柳叶眸,现出了几分讶异的神色。

“……圣上?”

“简相,光凭贼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既无凭也无据,你怎敢不经朕同意,擅自到闻府拿人?”

谢桐一字一句地逼问道,黑眸里像是燃着两簇怒火,明亮得惊人。

简如是从未见谢桐发过这么大的火,怔愣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臣逾矩了。”

谢桐松开手,后退几步,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来:“安昌王的话是真是假,朕自会派人查明,你叫刑部将人放了,好好送回去,朕可以不计较你这次过错。”

简如是顿了顿,在谢桐要转身离开之前,开口说:“可是圣上,那管事已经招了。”

谢桐的动作一滞,抬起眼:“你说什么?”

简如是的语气依然柔和,几乎是有意安抚他的情绪:“圣上,臣刚刚才从狱中出来,那闻府管事的画押罪状,也只在臣手里,还未有太多人知晓。”

“但安昌王所言,确实有依据。”

简如是的嗓音低了下来:

“那管事跟了闻太傅将近二十年,从前便是……罪臣许自仁的家仆。许自仁因伤寒死在北境后,他跟随当时只有十岁的闻太傅南下,在一小城中隐姓埋名定居。”

许自仁。

谢桐从前不知此名,但今日知道了。

罗太监的声音如又在耳边响起。

——“这文夫人的夫君,是……当年朝廷翰林院的从六品官员,许修撰。”

许修撰,许自仁。

——“奴才记得,文妃娘娘进宫时,已成婚多载,如果是平常人,应已育有子嗣。”

文……闻。

谢桐站在秋日的夜里,身周却像是陷入冬雪中一般,一阵阵发着冷。

在某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那自即位后便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魇,那血溅金殿的“预示”,那些针锋相对、不死不休的幻梦,那恨意浓重的讥讽与注视,今日忽然都得到了那个答案。

他明白了,预示梦中那个“谢桐”,究竟为何对闻端忌惮防备。

他们两个人,又是因为什么走到最后那一步。

这些皆是《万古帝尊》中没有明言的秘事,它只潜藏在“谢桐”的心中,夜里常徘徊入现世的梦里。

预示梦果真是预示,只是幻梦中的人尚能杀伐果决,而如今的谢桐,却觉自己如同深陷泥沼,寸步难行。

“把罪状给朕。”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简如是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他,才冷声道:“闻……太傅呢?”

简如是从袖中取出一叠写满字的纸,递于他,同时说:“闻太傅正在御书房。”

虽然管事已招供,但毕竟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谢桐也未出言定罪,因此所有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奉了简如是的命令,在御书房外增了守卫。

谢桐拿了罪状,转身就走。

简如是凝视了片刻他的背影,偏过脸吩咐远远候在一旁的罗太监等人:“跟上去,小心些,别让圣上出了事。”

刑部大牢离御书房很远,要穿过数道宫门,罗太监领着轿子在后边急匆匆地追着,却不敢出声喊人。

谢桐凭着印象一通快走,思绪混沌间,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御书房前面的空地上。

这里不是刑部大牢,没有经年萦绕着的鲜血与铁刃的腥气,而是安安静静的,左右陈列着暖黄的宫灯,几个宫人遥遥瞧见他过来,朝他躬身行礼,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