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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地保护你,到时候,我要你堂堂正正从这座道观里走出来!”

裴璇玑倔强地扬起脸,不愿被侍女瞧见此时她的表情。

她的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风雨交加的宫中,贵妃寝宫的床上,躺着下半身都是鲜血的裴仙蕙。

“让我去死啊,你们谁来杀了我啊!”裴仙蕙歇斯底里地哭叫着,她脸上的表情如此痛苦,她的哭声如此叫人心碎。

她身旁的侍女们却傻在原地。

裴璇玑与皇帝僵硬地站在门外,谁也不敢踏进房间一步。

那个孩子浑身长满了毛,遮蔽了容貌。

侍女抱着它,却不敢低头看它。

皇帝没有看它一眼,让人抱着它退到一旁,他慢慢走上前去,想要触碰已经失去理智的裴仙蕙。

裴仙蕙惊恐地往后退缩,她似乎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她尖叫道:“别碰我,求求你了,别碰我。”

皇帝仓皇无措,他的声音在颤抖:“仙蕙,是我,我是三郎啊。”

裴仙蕙几乎疯了,她不认得三郎了。

凑巧进宫探望姐姐的裴璇玑浑身发抖,她强忍着恐惧,走到一旁,俯身看向那个东西。

它也看向了裴璇玑。

裴璇玑如坠冰窟,她从小便被姑姑称赞有天赋,她看出来了这是什么。

她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她的牙齿在打战。

天上闪过一道闪电,裴璇玑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在几乎震聋耳朵的雷声中,她艰难地回头,看向了她的姐姐。

她挚爱的姐姐,已经成了半个怪物。

然后,在门外,皇帝死死地抓着裴璇玑的胳膊。

这个她偷偷叫过许多年姐夫、似乎如岩石一般坚毅的男人,一边流泪,一边对她说。

今日的一切,你到死,都必须烂在肚里。

裴仙蕙是我的妻子,她品行高洁,贞静贤淑,只是流产下来一个死胎罢了。  是了,就是这样,姐夫说的没错。

裴璇玑头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她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应当杀净天下所有的妖。

即便风已经变凉,秋日的太阳仍然稍有余威。

仰着头不小心直视了日头,裴璇玑的泪从眼角滑落。

她又等了一会儿,只等到侍女开门出声道:“裴小姐,回去吧,女冠说,身为女子,应当以娴静为先,你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她不需要你的保护。”

裴璇玑愣愣地看着侍女。

这是那日起,姐姐对裴七说的第一句话啊。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从宝塔山上回到家中的,在她的小院门口,已经年过六旬的曾夫人柳眉倒竖地看着她,恨道:“一日都不能留在家中,天天骑马在外头跑,你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

裴璇玑茫然地看向母亲,许久,方才开口道:“娘,你最近去见过姐姐吗?”

曾夫人一怔,周身的气势散了,沉默了片刻后,她淡淡道:“她谁也不肯见,难道你这次去见到了?”

裴璇玑摇了摇头道:“算是,没有见到。”

“说她作甚,你们姐俩,我是一个都搞不懂。”

曾夫人皱着眉头,扯着裴璇玑回房,强行给她打扮了一番,这才满意道:“好了,虽然你爹不在,但今日你大哥二哥都回来,一家人团聚,一块儿去我那儿用晚饭。”

裴璇玑沉默不语,跟在母亲身后,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她的院中,因为她回来的晚,两个哥哥都比她早到,正在堂屋中聊天,他们听得动静,回头看见她的模样,都皱眉不满道:“裴七,许久未见,你怎么这样粗糙。”

曾夫人叹道:“我是尽力了,只是如何打扮,就是不像那一回事。”

裴璇玑只当没听到,沉默地朝两个哥哥点了点头。

她的两个哥哥对视了一眼,大哥先开口道:“裴七,我昨日认识了一个年轻男子,相貌堂堂,勋贵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