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杨文岳坐在马背上,一时懵了,手中的长枪不知不觉落下,早知道此处有壕沟,今晚就不该突围……
副将纵马来到杨文岳的身边,大声叫道:“大人,顾不上了……”
什么顾不上?难道他要丢下我独自逃跑?很有可能,就是他苦劝自己丢下陕西兵,现在又要丢下自己这个主帅吗?
杨文岳扭头一看,副将正在驱赶着士兵们向前冲,士兵们不知道前面有壕沟,纷纷跌进壕沟中,惨叫之声不绝……
这是做什么?
杨文岳刚要阻止,副将却是催马过来,小心地道:“大人,壕沟已经填平了!”
“啊……”杨文岳顿时目瞪口呆,这是用人肉在填壕沟?
虽然想要逃生,杨文岳的心中还有些不忍,壕沟中的士兵,有些还可以逃得性命,如果被马蹄践踏,岂不成了肉泥?
难道这些士兵,要死在自己马蹄之下?
“大人,快些过去,天命军就要追过来了!”副将不由分说,用枪杆抽打着杨文岳的马臀,战马吃痛,一声长嘶,从刚刚填平的壕沟上迈过去。
前面还有一道壕沟,副将如法炮制,又是将刚刚逃出的明军驱赶进去,这一次,杨文岳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从士兵的身上踩过,身后一片哀嚎之声!
已经有过一次,良心已经麻木!
杨文岳几乎闭着双目,又踩踏士兵跨过第二道壕沟。
西北方向的傅宗龙,得到确切的讯息时,杨文岳部已经突破了天命军的防线,消失在东南方向的夜色中。
他随手操起茶水杯,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口中骂道:“卑鄙!小杂种杨文岳,竟然丢下我们独自跑了……”
“大人,我们要不要突围?”
傅宗龙气不打一处来,便瞪了亲卫一眼,怒道:“现在突围,找死呀?天命军岂能没有防备?”
亲卫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说话。
傅宗龙气呼呼地往行军床上一坐,闭上眼仰面靠在床头,思索片刻,心中一惊,忙睁开眼道:“快去告诉李本实,让他率军去东南方向上驻守,杨文岳跑了,东南方向必然出现口子!”
“是,大人!”亲卫得了军令,快步跑出大帐。
天明之后,天命军开始攻击明军的大营,这一次,李自成虽然出动了牛可敬部、罗泰部、刘见义部、马有义部,但各部并非全部压上去,先是牛可敬部、罗泰部攻打半日,随后撤下来,换做刘见义部、马有义部继续进攻。
而第四营的第一团赵烈部、第二团刘宗敏部,却是分别驻守在明军大营的西北和东南方向,既是策应各进攻部队,防备傅宗龙突围,也是为了等待明军的援兵。
天命军轮番进攻的策略,让傅宗龙吃尽了苦头,他的属下得不到休息,晚上睡觉也要睁大双眼,疲劳、饥饿、绝望的情绪,迅疾在大营中蔓延。
傅宗龙实在撑不住了。
九日上午,傅宗龙亲自写了一封求援信,交给一队士兵,让他们拼死突围出去,向贺人龙、李国奇求援。
为了掩护这批士兵突围,傅宗龙不顾伤亡,亲率主力从西北方向发起反击,完全是一副突围的样子。
战斗陡然猛烈起来,明军放弃箭矢,他们冲出壕沟,与外围的天命军展开肉搏。
天命军的士兵,不仅占据着心里上的优势,更是占据着人数上的巨大优势,明军近身肉搏,放弃壕沟的地形优势,正是他们期望的。
刘见义恰好负责西北方向,看到明军有突围的迹象,立即将全团压上去,不计伤亡成败,唯一的目标,就是将明军打回去。
李自成得到讯息,亲自去西北方向督战,他带着亲兵来到西北方向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小队明军士兵,突破刘见义部的包围,离开战场,拼命向北方逃窜。
何小米大怒,“大都督,这边出现出现漏网之鱼,属下带人去追!”
亲兵们既装备了步枪,又有战马,属于特殊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