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天亮还早,第二营的游骑去而复返,又是围着女真人的营帐,嚣张了一番,但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唯恐女真人厉兵秣马,随时出击。
守夜的女真士兵,见敌手对本方没有什么伤害,除了睁大双目,偶尔咋呼几声,也就由着他们去闹。
第二营的游骑见女真人不搭理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又是像原先那般,不仅大声吵闹,还不时射出几支火箭,火箭虽然没有落到营房上,却是将营帐外的牧草点着,一旦蔓延开来,保不准就能将立营的栅栏烧了。
值守的女真士兵大怒,但他们知道,派出大量骑兵驱逐,实在不值得,贝勒们早已梦乡,他不敢去唤醒他们,便回到营房,鼓动一支百余人的骑兵,再次打着火把出击追击。
女真人也知道,想要彻底将外面的游骑消灭,根本不可能,夜色总是在帮着他们……
不过,总要将外面的敌人赶得远些,女真人出了营帐,便是纵马狂奔,寻着前面的马蹄声,一口气追击了十多里。
“嗖、嗖、嗖……”
夜黑风静,弓弦之声特别刺耳,随声而起,数名女真骑兵从马背上倒栽下来,摔在沙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好,有伏兵!”
等到女真亲兵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坠马了,情急之中,剩余的骑兵调转方向,马头朝外,几乎排出一个圆圈,他们扔了火把,也不瞄准,只用箭矢向着暗影胡乱射击。
战马发出的嘶鸣声,证明女真骑兵的骑射功夫不是吹的,幸好第二营的游骑早就离开马背,一个个用战马的身子做掩护……
人、马叫唤的声音,彼起此伏,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瘆人。
第二营的士兵并没有撤退,虽然他们将自己的战马当做宝贝,但用战马换取敌军的生命,它们死得值了!
女真骑兵将箭壶中的箭矢射出大半,领头的骑兵见不是事,忙大声呼啸,拨马而去,连丢在地上的火把也不要了……
折腾了大半夜,女真人伤亡不少,再也不敢出营追击了,只能卷缩在营帐后方,任由敌军在远处叫喊喧嚣。
女真人一向自大,在草原上,无论是明军,还是一样游牧的蒙古骑兵,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夜……
第二营的游骑闹到天明,方才收兵回去休息,游骑换成了虎骑兵的人。
白天的时候,女真人就会恢复战斗,只有这些出生于游牧民族的人,才是女真人的真正对手!
士兵们连着伤亡,多尔衮也是懵懵懂懂,对面究竟何方神圣?为何见了大金国的骑兵,不但不退缩,还要土狗似的叫嚣不休?
经过与岳托、萨哈廉、豪格商量,他派出使者,向对面下了战书。
李自成正在大营外闲逛,明着出来晒太阳,实际上是在查看地形,当他路过大坝山、哈达山时,心中不觉一动!
大坝山与哈达山,应该算是狼山的余脉,但都是独立成峰,与狼山主脉之间,隔着一段沙地。
山峰不高,但在平坦的沙地上,显得颇为突兀。
南面的哈达山,海拔更低,看起来不过三百米,却是林木幽密,斜坡上的灌木、牧草以及山脚下沙地上的牧草,连接为一道完整的绿荫。
李自成刚刚回营,高一功急忙来报:“大都督,女真人派来了使者!”
“使者?”李自成一愣,“难道他们要议和?”脸上却是挂着不屑的冷笑,“使者在哪?”
“大都督,女真人不是要议和,而是来下战书的!”高一功道:“使者就在隔壁的营帐中,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大都督要不要见见?”
战书?李自成实在没想到,兵不厌诈,打仗就打仗,还下什么战书?难道非得在战场上用骑兵一决胜负?
不过,这样也好,天命军远道而来,后方的补给困难,不像游牧民族,在草原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主场。
看来,各部游骑轮流使用的“土狼”战术,恐怕令多尔衮不胜其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