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清越的撞击声,这种声音,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甘州军早就不敢露头,乌龟似的藏在挡板后面,如果挡板被击穿,他们将再无藏身之地,完全沦为西宁军的靶子;而每一次子弹打在挡板上,西宁士兵则感觉,他们是在浪费宝贵的子弹。
“大人,看看这儿!”
杨肇基和士兵一样,也是藏在钢铁挡板后面,他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挡板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已经严重凹进一个缺口,几欲穿透,如果再有一发子弹击在同一点,挡板就会被穿透。
“马撇的西宁火器,怎地比蒙古人的弓箭还要厉害?”
杨肇基并不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在百步的距离上,如果两发子弹击中同一点,比奥运会射击比赛上连续打中十环的难度,还要大上一些,至少距离上要远得多。
他的身子从空调变成了火炉,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周身发烫,幸好汗水带走了部分热量,但是被寒风一吹,又凉透了整个身心。
就像是打摆子的人,他现在基本上搞不清自己是冷是热,只感觉周身的体温有些不对劲。
“马撇的西宁军,怎的造出如此犀利的火器?”甘州军虽然有火器,却是无法射击,西宁军远在它们的射程之外,杨肇基绝望之余,这才发现刚才错怪逃兵了,看来他是白挨了一脚,因为他没有因害怕而撒谎。
谩骂从来不能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的,是实力与勇气。
既然躲在大车后面也不安全,归路又被西宁起步截断,杨肇基只好拼一把,如果能击退西宁步兵,他还可以与西宁起步对峙,至少比现在这样完全被动挨打、绝无还手之力要好。
“裘生!”
“属下在!”裘生是一名高个子千总,相当于西宁军的千户官,他原本藏在亲兵的身后,闻言做了两次翻滚方才来到杨肇基的身边。
杨肇基见他如此狼狈,不觉心生厌恶,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况且自己也是缩在挡板后面,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便忍住一顿臭骂,道:“你立即带着本部士兵,突出大车阵,将这些西宁军驱散!”
“这……是,大人。”裘生虽不情愿,但总兵大人亲自点名,他岂敢反抗,只得点起本部所有的五百士兵,自己却是躲在最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能赶紧撤回来。
五百甘州士兵,猫着腰,顶着恐惧,缓缓移开大车。
马有水急叫道:“大人,他们要突围吗?”
“外围都是我们的骑兵,他们又能逃到哪儿?”李自成哈哈一笑,道:“甘州军熬不住了,他们要上来送死!”
“大人,要立即射击吗?”
“别急,让他们进到百步的距离上!”李自成要试验步枪的另外一种战法:死亡线!
如果敌军人数众多,轮番出击,则枪手们从心里画出一定的距离,三排枪手不间断射击,封锁着这条路线,谓之“死亡线”。
此时敌军人数众多,枪手们基本上不用瞄准,只要将子弹朝着这条死亡线射击便成,死亡线后面的敌军,相对则是安全的,枪手们根本无暇顾及。
但攻守双方总有个人数比,一旦超出这个范围,或者进攻的道路过于宽阔,枪手们也有可能顶不住。
今日的甘州军,基本上被西宁步枪打趴下了,正是试验这种战法的好机会,比实战演习得到的数据更为真实。
西宁军暂时停止射击,倒是给了裘生一线希望。
裘生自然不会认为西宁军被他们的勇敢气势吓傻了,也许是火器故障,也许是火器的枪管发热无法连续射击,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是机会,只要兄甘州军能缠上去,论起肉搏,兄弟们绝对不在西宁军之下,至少可以和西宁军有了公平对决的机会。
他不断催促士兵,趁着这个机会,全力靠过去。
“砰,砰,砰……”
西宁军终于开始出手了,这一次距离更近,士兵们已经经受过战场的考验,准头更高,第一排枪手齐射,甘州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