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于对裴寂做些什么,只有李采祠替他说些心里话罢了。
“还有这次,公子为您做了糕,您一直……忙于政务,老太君身边的李公公便来过,不许公子去打搅您,却也是绵里藏针,暗中讥讽。”
李采祠那日抱臂,对忙活完,方得知沈元柔不在府上,面上还带着失落的裴寂好一顿讥讽,初听言辞恳切,实则字字锥心。
“公子可切莫忙活了,您也知晓,咱们府上的主子是何等的忙碌,你这又是何必呢,看在亡母和家主之间十多年前的情谊上,如今在这府上好生待着也就是了,怎么就非得折腾呢……”
“若是家主乐意也罢,可您瞧瞧,家主都忙成什么样了,公子还要给她送糕,我的天尊呦,您如此知书达理的世家公子,最是体恤长辈,快叫她安心处理政事吧。”
不论李采祠如此说,裴寂都不曾出声。
沈元柔持着裴寂誊抄的卷宗,这是当初为了安定他的心,让他抄写的那些,与国祚、朝政毫不相干的东西。
小山般的一摞,裴寂不但完成了,每一本都是娟秀又有力的簪花小楷。
沈元柔:“去见见老太君。”
慈康院位置较偏,先前她将老太君接进太师府的时候,只说这个位置安静。
老太君喜静,将他安置在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了。
在得知沈元柔到来之后,老太君被李采祠搀扶着,穿着极为单薄的出来了。
“绝舟,咳咳……”
孟氏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急咳。
沈元柔面色不改:“老太君,这是怎的了。”
孟叶影掩着唇,苦笑:“无妨,就是染了风寒,我年岁也大了,如今入了秋,天也寒,这就病了,身子骨也比不得从前了。”
“老太君这是哪里话,”沈元柔眸色冷了下来,她极少会在府上露出这样的神色,此刻刺骨凌冽的眸光落在李采祠的身上,
“作为老太君身边的人,李公公是照顾人都不会了吗。”
沈元柔的语调平静,却带着渗人的压迫:“而今老太君染了风寒,我竟不曾听闻你来请府医,怎么,李公公是吃干饭的?”
孟叶影面上有惊惶一闪而过,却听沈元柔道:“既然办事不利,就不要办了,膳房缺帮手,李公公去再合适不过。”
李采祠登时面如土色。
他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孟氏。
“绝舟,”在沈元柔话音刚落,孟叶影便语气严厉地唤她,一如小时候那般,可在沈元柔眸光扫来之时,孟叶影又恍惚地回神,意识到沈元柔已经不是那个还年幼,可以被他左右的人了。
“绝舟,”孟叶影掩唇轻咳,一副被病气掏空的模样,语气也低了下来,“你也知晓,小爹这都是痼疾了,同他没有关系的,莫要为难他了。”
不怪李采祠,言下之意就是要怪她了。
孟叶影的痼疾究竟是如何落下的,在场众人再清楚不过。
当年不过几个月便要产女的小爹,在一个冬日,陪沈元柔出来赏景,却不甚跌倒,压迫了腹部。
而当时,无一人在两人身边。
所以沈元柔的母亲几乎是确信,她因着此事,心生记恨,故而对孟氏做了这等事,可孟氏还要护着她。
早产下一个女儿,孟叶影也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自那以后,天稍冷一些,他便经常性的关节痛,痛起来整个人都要死了一般。
他望着沈元柔,却没有从她的眸光中,捕捉到一丝心疼与痛惜。
在沈元柔平静地看着他的时候,孟叶影倏忽觉得,他已然不能再用当初的方式同她周旋、对抗了——她们早已不在同一层面。
“老太君就是太仁慈了,您总是这般,却不知,刁仆仗着您的势,在背后欺主呢。”月痕不咸不淡地道。
孟叶影有些慌乱,不可置信地看了身旁的李采祠一眼,随后转向沈元柔,求情道:“绝舟,小爹虽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可你看在他跟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