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徐州裴氏满门抄斩。”
沈元柔面上无甚神情:“今日是休沐日,臣府上有些事。”
“母皇!”一道声音穿过阻拦他的众人。
少年提着衣摆,噔噔噔地朝着皇帝跑来。
他的服饰格外华丽,其上坠了各色宝石,跑起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在看到一旁的沈元柔后,温思凉动作一顿,朝着她盈盈一拜:“老师也在呀,学生有礼了。”
方才阻拦他的侍人分明说过,太师在与陛下亦是,温思凉不会不知晓的。
面对少年的有意而为之,沈元柔只颔首:“臣先行一步。”
“老师,这就要走了吗?”温思凉小跑几步追在她身后。
“府上有要事。”她道。
“思凉。”温崇明轻斥他,“到母皇这来。”
“老师。”
见沈元柔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温思凉磨了磨牙,不甘不愿地走向皇帝。
“你都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如何还同个孩子一般,”温崇明叹了一声,“母皇先前说的,你考虑怎样了?”
温思凉皱着眉头:“我不要,母皇,你分明知晓我的心意,我不要嫁旁人!”
温崇明:“太师今年都三十有三,与你不般配。”
她这么说,温思凉转头看着她:“那母皇说,哪里不般配,是家室,学识配不上,还是门第、根基配不上?”
“年纪算得了什么,我非太师不嫁!”
太师府。
裴寂将一份糕装入食盒。
不论怎样说,他作为府上的客,老太君为府上主人,如何能连问好都不曾。
义母的话他谨记于心,老太君不喜人打搅,他便派人将糕交予老太君手下的人,问句好便是,如此一来,礼仪到位,也没有打搅老人家。
谁知没一会,曲水便委屈地跑了回来。
“公子,”他咬着下唇,许久道,“还是,还是不要给老太君送了吧。”
“怎么了?”裴寂蹙眉,“可是不合胃口?”
曲水:“不曾见老太君,却遭老太君身边的老公公讥讽。”
他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裴寂顿了顿,缓声问:“老太君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他说这糕上不得台面,公子果然是乡下来的,”曲水气得跺脚,“公子,老太君身边的下人怎能如此羞辱您。”
他跟在裴寂身边这些时间,知晓公子是怎样好脾气的和善人,可和善也不是任由一个刚来不久的下人羞辱的。
纵使公子是河东裴氏其中一脉的遗孤,曾在庄子上住过,也不能受这样欺辱。
“他就是仗着自己上了年岁,身后又有老太君,才敢如此待公子。”
裴寂静静听着曲水为他打抱不平。
他知晓,倘若老太君不这么认为,下人也断然不敢如此对他身边的仆从。
正是老太君默许,那老公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是我考虑不周,”他道,“义母不许我打搅老太君,我却擅自将糕送过去,惹得老太君不喜。”
他不该不听义母的话,擅自去打搅她的父亲。
他不由得想,若义母知晓此事,会不会从而不喜他。
“在想什么?”
裴寂一顿,不着痕迹地将桌上誊抄的书册藏起,随后朝她走来:“义母,您怎么来了?”
沈元柔却似没有看到般,将生肌膏放置在他桌案上:“治家可有你想得那么难?”
“还好,”裴寂抿了抿唇,“义母不嫌弃我鄙薄,裴寂便不会辜负义母。”
“三日后便是伴读入宫的日子。”沈元柔道。
今日她派人为裴寂又定做几套新衣,他选了几套素净的。
此番伴读为三名世家子弟,便也免了擢选的流程。
裴寂以为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生事:“我会做好皇子伴读,恪守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