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十几根,一旦全部断裂,她于仙途便只是个废人了。
桑黛摸了摸长芒,青梧在一旁吃醋,伸着剑柄示意桑黛也摸摸它。
两个天级法器环绕在她周围,各个都是格外喜欢她的模样。
时至今日,桑黛仍然会想,若真如原书中所写的那样,宿玄没有提早出关,她真的死去了,那么某只狐狸会怎样?
书里对他的描写太少,好像宿玄一出场就是在率领妖兵打仗,他被写成一个暴君,一个反派,一个令人痛恨又厌恶的角色。
那些文字加起来还不到这本书的十分之一,但通过冷淡的文字,桑黛看到的是一个蜷起身叼着尾巴嚎哭的小狐狸。
他很想她,也很自责,痛恨自己为何要闭关。
因此从一个明君变成善战的暴君,从不出战的君主主动开战,将仙界的灵脉夺了大半,断了许多仙门的修行之路。
又杀了桑闻洲和施夫人,将整个剑宗打到分崩离析,剑宗放弃天阙山退居后方,曾经三大宗门之一的剑宗成了个空壳子。
到如今,桑黛也觉得庆幸,还好,还好她没死。
宿玄提前出关,救下了她,也不会再走上原书的结局,妖界也不会开战,百姓生活都会安宁祥和。
他也不会死在天雷之下,独自一人在她的竹屋前陨落。
桑黛摸着青梧的剑身,呢喃道:“青梧,我不会让他死的。”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宿玄因为她丧命的。
青梧听不懂,长芒也听不懂,不懂为何桑黛红了眼,为何她在说这种话。
两只法器只知道亲近剑修,她周身的气息实在太温和干净了,天级灵根觉醒者当中,桑黛的气息是最为纯净的那一个。
桑黛低垂眼,抚摸着青梧和长芒。
远处的荒漠中,落日之前,孤高的身影伫立。
肩头的游隼安静,鸟喙尖利又凶狠,这只荒漠的捕猎者却安静待在一人的肩头。
那人望着荒漠中的春秋楼,眯了眯眼,问一旁的游隼:“你说,她该死吗?”
游隼开口吐人言:“该死。”
他摇头,叹息:“不,其实她不该死的,这么一个强大的天级灵根觉醒者,心善又坚韧,那几位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也要救下的人,怎么会该死呢?”
游隼道:“这世上也不缺她一个天级灵根觉醒者。”
他又摇头:“可是桑黛只有一个。”
春秋楼上的蓝衣剑修身形纤细,离得这么远看不清面容,但只瞧身影也能看出来气息纯净。
“她是唯一没有被四苦荼毒的天级灵根觉醒者,她也是唯一可以覆灭归墟的人,她如此特殊又珍贵,其他几位天级灵根怎么配和她比呢?”
游隼冷声道:“所以她更该死了,不是吗?”
一阵沉默之后,那人忽然笑了,唇色苍白。
“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游隼警告道:“你记住你的任务,不要有旁的念头,祂都在看着。”
他长叹,转身往远处走去。
“祂可真烦人啊。”
***
仙界。
今日下了大雨,雨声哗啦,电闪雷鸣,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
人影在雨林中快速奔逃,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满脸惊恐。
前方停了艘芥子舟,一人眼眸亮起,大声道:“那是接应的芥子舟,我们只要逃出仙界便——”
未说完的话被他自己生生咽了回去。
那芥子舟是他花了大价钱让人送来的,他们一路赶来这里就是为了乘坐芥子舟离开仙界,可那艘芥子舟如今……
被毁了。
芥子舟的四壁四分五裂,皆是剑光,大雨忽然加重,仿佛是雨水的作用,那艘芥子舟不堪重负再也难以维持表面的完好,而是骤然间碎裂。
一人从芥子舟后走出。
白衣全部被浸湿,雨水顺着鬓发淌落,眉目清俊,但脸色惨白,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