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教的?”金溟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着忽然加快的心跳。
“我妈。”黑背又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仿佛在说,这种白痴问题也好意思问出口?
“……”金溟激动的心哏了一下,有点能体会昨日华南虎的心情了。他下意识问道:“你妈是北方来的?”
“你妈才是,北方来的。”黑背忽然破口大骂,“你全家,北方来的。”
“……”这又是触了什么逆鳞,金溟感觉自己很无辜,“北方来的,不行吗?”
“北方来的,”黑背扇着翅膀凌空发扬国粹,骂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儿,发了慈悲给金溟解释,“不能留下。”
难怪蜜獾和华南虎会对他的来处如此在意,“北方”在中部竟然是个禁忌词汇。
金溟在心里把这一点牢牢记住,暗幸他在蜜獾和华南虎面前没有胡乱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闷头走路的金溟忽然嗤笑一声,引得黑背好奇,追着他问:“笑什么?”
金溟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满足黑背的好奇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在笑——轮回。
一种只有他能懂的奇妙而可笑的轮回。
他做人时,所有的人类挤破头地往北方基地涌。谁若是有直系亲属在“北方”,不知会引来多少羡慕嫉妒,那意味着有限的最后安全区有可能会给他留出一席之地。
然而此刻,在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里,“北方”却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词汇。
不过,此北方非彼北方。
人类趋之若鹜的北方,在北极。而和中部地区相对的北方,应该是指北方地区。
中部出现的这些动物,不可能在北极的极地气候中生存,高纬地区没有能让蜜獾华南虎生存下来的食物和温度。它们口中的“北方”,最多也只能到亚寒带。
可是北方地区能有什么动物让中部的动物如此忌惮?
陷阱、火种,人类行为。
也许,不是动物……
“笑我?”黑背在暴走的边缘怒吼,打断了金溟的思索。
“玉卿为什么不跟它妈学说话,要跟你学?”金溟嗅到了危险,立刻转移话题。
“不要它了,死了,不知道。”黑背说得轻描淡写。
知道金溟不会飞以后,黑背明显放松了许多,敢飞得离金溟近些了。
残酷的自然界每天都在面临生离死别,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动物父母会优先选择喂养强壮的幼崽而舍弃孱弱的幼崽,以此提高后代的整体成活率。
不管是死亡,还是弃养,对遵循优胜劣汰进化原则的动物而言,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能让动物产生情绪波动的也许只有饥饿、寒冷、生病这些妨碍生存本能的事情,然而这样的负面情绪也很快会在下一顿饭得到满足时而消失。
只要还有能存活的幼崽,动物父母便不会因为遗弃弱小的幼崽而悲伤。而被遗弃的幼崽,只要能找到吃的活下来,也就不会因为被遗弃而悲伤。
金溟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也很轻松,“一句话都没学会?”
那得是海玉卿多小的时候,它是怎么自己长大的?
金溟忽然觉得有点心疼,他做不到对此不痛不痒。
这是人类与动物的本质区别。
动物即便是对自身发生的不幸也不会有太久太深的感触,而人类的情感十分丰富,他的理智知道这是自然规则,但他的情感依旧为此悲伤。
金溟意识到,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只真正的金雕。
也许,他真的不属于这里。
黑背找到了炫耀自己的途径,十分开心,又强调了一遍,“它自己,到这里,一句话,也不会说。全是,我教的。”
到这里?
“玉卿不是中部的土著鸟吗?我还以为你们一起长大的,”金溟纳闷儿,“你怎么会想到去教它说话?你不怕它?”
黑背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