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东县,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跟王爷说一下,顺便也跟我姨母说说,叫她好好吃饭,天冷加衣,天热喝水,好好照顾自己。”
她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沐江恩看着她片晌,屈下膝来帮她擦拭裙子上的血迹,边擦边跟她聊道:“不回封州了,你打算以后都一个人留在安东县吗?”
“不是以后都不回,只是现在有事想去安东县完成,我也舍不得姨母,等我那边的事情完成,我就会回封城见你们的。”
“你等我把事情交接一下,跟王爷请命”
“沐大哥,不用了,我想尝试一个人。”
戚央央道,“以前小的时候,身边有父兄护着,吃喝不愁,哥哥们总说我傻得冒泡,什么也不会想,后来到了京城,我以为世子是你,报错了恩,嫁错了人,眼睛只围着一个人打转,我也知道这并不好,也遭不少人轻看。”
“我想改变一下,自己学着做一些事,我想让沐大哥对我另眼相看。”
她道。
“虽说如此,但你一个女儿家,独自去安东县还是不妥,不若我先送你去,再回封州复命。”
“好,谢谢你。”戚央央展颜笑。
本来沐江恩打算护送她一路往西,绕过瀛泰峰,抵达安东县后,再抄小路回封城,可后来他临时接到急报,王爷紧急召回,央央便说还是想亲自回封州跟姨母说一声,于是,二人便朝东走,朝瀛泰峰的方向去。
裴陆戟虽然撤走了本来守在戚央央附近的暗卫,但秦相那边的动静还是清楚的。
“回禀主子,戚姑娘和沐将军本来已经往西走了,后来突然收到一封信,又开始朝东走。”
残影在向裴陆戟汇报道。
裴陆戟右手的手筋又伤到了,需要大夫切开皮肉,将筋肉接起来,他在汇报的时候,正好大夫把筋肉接好,他趴在榻上,汗水大片大片浸湿了新换的里衣。
“什么信?”他声音带点疲惫道。
“荆王的信,不过不是发给沐将军的,是给前线守将的,被秦相的手下半路截停,交换了信。”
“想办法提醒一下荆王,沐江恩那边”他沉默了一下,“秦相手下应该还不知道李主簿被抓之事,沐江恩调动人手的事,他应该是不知晓的,他们人多沐将军也有能耐,不必管他们了。”省得碍了她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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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江恩也没有料到,昔日共过生死的兄弟,最后还是把他给坑了。
李明砚是救下他,把他带到荆王面前的人,他出卖了荆王,出卖了他,他也没想过杀他,只是打一顿给出警告,让他赶紧逃走。
却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去投靠了秦氏。
“孟明,对不起,我家中尚有需要我赡养的老母,我孩儿体弱,我若就这么逃了,弃家中人不顾,就真成了不孝不义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此就算我们两清,恩义两绝吧!”
李明砚率杀手围困了他们,他在荆王部中待的时间长,又如何不知悉荆王同各部下死士联络的方式?
这一次带杀手围困他们,领了他们人数的两倍,是铁了心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在这里。
“那个戚氏,留了是个祸患,你若肯将她交出,我念在兄弟一场,饶你一命。”李明砚道。
沐江恩啐了他一口血沫,擦掉脸上的血,扶着剑柄摇摇晃晃地站起,将戚央央紧紧护在身后,道:“我不是你,不做畜生做的事!”
他说着,将央央推到后方,率领剩余的弟兄,山呼一声往前冲了过去。
可惜力量实在悬殊,他们即将被李明砚的人擒住之际,突然从天而降一批身着黑衣,看起来训练有素,个个身手不凡的侠士,加入了他们。
戚央央正抓着一柄碎开的瓷片,压住李明砚的人,揪住头发往人眼睛里刺,她不会武功,又是弱质女流,能用的手段就是扒拉上去狗皮膏药一样,逮住谁就泼妇打架似的扯头发、戳鼻子、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