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赚就好。
不过,刘新才还是多嘴问一句:“什么是糖稀?”
他们蕤洲有蜜糖,糖浆,饴糖和糖霜,种类多且价格贵,寻常人家是吃不起的。
唯独就是这糖稀,刘新才是听都没听过。
春叶刚才下去因着是有备而来,所以上来时也用小勺盛了一点糖稀出来。
她递给刘新才一双新筷子,示意他亲自尝一口。
刘新才盯着小碟里和蜂蜜差不多颜色的糖稀,只用筷子尖滑了下,拿起时便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细丝。
放入口中一抿即化,可那味道却并不比价格昂贵的蜜糖差。
“唔,好甜呐!”
刘新才赞不绝口。
春叶:“对,就是这种,但价格会比蜜糖低上一些。我们定出一个价格,至于刘老板您能卖到多少,那就要看您的本事了。”
“卖卖卖!”
刘新才满口答应,忙说:“还得谢谢你家姑娘如此照顾我,这糖稀可是挺好卖的东西!”
刘老板此话不假。
有能替代糖而价格又便宜的,自然在蕤洲会更受大家欢迎,说是褚朝云在照顾他,也不为过。
而褚朝云之所以照顾刘新才,除了觉得刘老板实诚热心,也是因着最初生意艰难时,刘新才是第一个相帮之人。
虽说买卖都是为了利润,可刘新才要是不信任他们,那鱼丸也一样卖不出去。
不过既然要卖糖稀,褚朝云就还需要更多的甜菜。
阿四家的甜菜有一些是自己备着吃的,并不会全部卖给褚朝云,所以这找甜菜的事,就又落到了刘新才的头上。
又一日下船,刁氏不仅带回了两盏油灯,还给褚朝云和徐香荷买了些厚实料子做里衣。
从前是条件不足,如今好转了些,总要有些换洗的才行。
而刁氏的腿脚随着天气转冷,也越发不太好,褚朝云便托柳文匡弄来两只上好的老山参,打算过几日熬一锅鸡汤给刁氏补补。
自从米糕和糖稀的生意做成之后,褚朝云也变得更加忙碌了。
最近她也就只是抽空做些丸子和虾饼,毕竟这两样赚头不多,她也没打算在推销给旁人。
这日一早,褚朝云刚从雅间干活回来,就听到船娘们在一旁小声说话——
“李婆子不在就是松快一些,否则那老刁妇每每上船来,眼珠子就跟淬了毒似的盯着咱们。”
“听说她那侄子好多了?天杀的恶人,老天怎么不直接给收走呢!”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也没讨得什么好处,这不那李二达才恢复没几日,李老婆子就又病了吗,嘻嘻……”
“活了个该,她要是死了再换一个管事来,保不齐没她那么阴损了就!!”
“可不,虽说管事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钟管事好歹没打骂过咱们,还得庆幸是钟管事管着这条船。”
褚朝云从旁路过,默默听了一嘴。
见远远地,赵大带着姑娘们上了艞板,她便垂眼轻咳一声。
那些船娘们得到她的提醒,顿时一窝蜂似的散开了。
对于李婆子迟迟不上工这事,赵大简直满腹怨气,再加上李二达之前搞得那一档子事,他少了人手不说还丢人,心中怨怒更胜。
“快点走,王八都比你们走得快!!”
赵大没好声的骂姑娘们。
姑娘们也不敢回嘴,只得快走几步。
褚朝云佯装擦船栏,和上来的褚惜兰刚好走了个对过,她原本没打算抬头,因为赵大一直黑着脸的在旁边站着。
可她能感受到对面有一道热切地目光一直看她,褚朝云飞快掠去一眼,便跟褚惜兰对了下视线。
她重新把头低下,拎着木桶去一边换水。
褚惜兰也迈着四方步上了木梯。
赵大则一脸的不耐烦,见姑娘们全都上了船去,鼻腔重重哼出一声,就掉头跳下艞板,去往码头。